無法阻止丹丹,還是下意識的伸手阻攔,“艾姑娘,你別衝動,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出來,我立刻去向宮主回稟。”
丹丹冷笑,“將我的衣服拿來,讓她們都出去!”
“好。”夏惠一口應下,“速將艾姑娘的衣服取來,你們都退下。”
丹丹靜若無人的坐在鏡子前對著自己的脖頸包紮,刺的不深,卻是傷了動脈,溫潤的藥膏塗抹上去立刻止住了血,還帶著絲絲的舒緩與清香,丹丹知道夏惠給她的必然是上好的奇藥,待拆了紗布,必定肌膚如玉,一點疤痕也不會落下。
可越是這樣,她的心越沉,越不安,對那巫蠱教的宮主越驚秫、恐懼。
重利之下,必有所求?巫蠱教宮主到底想對她做什麼?看中了她的這具皮囊還是她的可利用價值?
夏惠一直坐在丹丹的身旁,她神色複雜的看著丹丹,心底更是翻騰不息。
適才經歷了一場不見光影的生死較量,此刻卻是沉靜安然。
烏髮如墨,肌膚勝雪,杏目清澈如一泓山澗泉水,波光流轉,瀲灩生輝。
她柔若海棠,又豔比牡丹,不是絕色風姿,卻有千種風流。
論姿論貌,她們四姐妹都不遜於她,卻是獨少了她那份寵辱不驚,超然脫俗。
這種女子,初看尋尋常常,相處起來方知道她的聰靈毓秀,傲然狡黠,難怪宮主會對她
夏惠驀然攏住自己紛亂的心境,斂了所有情緒,清雅而面色微冷的看向丹丹,卻發現丹丹不知何時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被夏惠發現,丹丹沒有一絲尷尬,反而一語道破她的心境,“你中意你們的宮主!”
丹丹不是疑問和試探,而是肯定的語氣。
夏惠的臉色微變,雖然極力遮掩,卻是氣息不穩。
再沉穩幹練的女子,面對情字,也難免心慌意亂失了分寸。
丹丹把玩著手中的玉瓶,開門見山道:“我可以幫你,只要你放我離開這裡。”
夏惠霍的站了起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急忙往外走去,行到門口,又忍不住轉身道:“到了這裡,除非宮主同意,否則你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裡。”
要麼你在這裡活著,要麼你死了離開。這是夏惠的意思,也是巫蠱教宮主的意思。
丹丹攥緊了手中的玉瓶,心底卻是一片驚涼。
出了這番岔子,再沒有人來傳話讓她去見那變態宮主。
思慮過甚,丹丹前半夜一直瞪大了眼睛,待到後半夜,她才慢慢的睡了過去。
半睡半醒間,她很清楚的聽到了門扉輕輕的被開啟,一個人推門而入。
是個男子,腳步凝重而沉緩,氣息深沉而壓抑,躑躅的,慢慢的來到她的近前,來到她的旁邊,靜靜的,久久的,專注的凝望著她。
☆、第102章 一更
丹丹分明覺得自己睡的很淺,她甚至感受到她的脖頸隱隱的有些疼,那藥瓶就放在床頭的鎏金精雕梳妝匣上,伸開手就能夠著;她甚至知道她讓小婢女留的一盞燈一直沒有熄滅,那是一盞精美奢華的琉璃蓮花燈,如螢如豆的燈光靜靜的搖曳在琉璃上方,美不勝收;她甚至迷迷濛濛的能看到室內一件件華美精緻的擺設,即使是角落裡的榻幾櫥櫃,也無一不奢華貴雅,好似住在這間屋子裡的她不是個囚犯,而是個高雅尊貴的貴族小姐。
那男子的氣息真實而強烈的出現在她面前,久久的凝視著她,好似可以那樣看著她直到地老天荒
不知過了多久,那男子低低的嘆息,那聲嘆息疼寵而溫柔,低靡而鈍澀,似滄海桑田,似雲山霧雨,飽含了千情萬緒,重重的叩著丹丹的心,壓抑、驚懼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丹丹知道這不是夢,她身邊正站著一個男人,伸開手,睜開眼,她就能抓住這個人,看見他的臉,可是,她忽然發覺她根本醒不過來,睜不開眼,她感知到這個人的一舉一動,卻怎麼也看不清他的臉。
僅僅一瞬,丹丹脊背生寒,額頭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她被下藥了。
她一動不能動,卻保留了最靈敏的感知,她不知是那藥的特殊作用,還是這個男人刻意而為。
隨著一雙手慢慢的落在她的脖頸,丹丹的心跌入了冰谷,陷入絕望。
可,那男子又是一聲低沉的嘆息,溫潤的大手帶著淡淡的粗礪從她的脖頸落在雙肩,握住她的肩頭,將她緩緩的扶坐起來,一手輕輕的攬著她的後背。一手緩慢而輕柔的開啟了她脖頸的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