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採風時發生的故事。去到一個地方,碰到過哪些印象特別深的事,見到過哪些最獨特的風景。她拉著阿嶽坐在電腦前,翻著一張張照片告訴他內容,要阿嶽仔細回憶。
阿嶽並未起疑,他真的很詳細地對童希貝說了那些照片背後的故事。
“我記得在新疆烏爾禾魔鬼城時,拍攝過海市蜃樓。那段時間,天氣一直不好,風沙特別大,我已經準備撤離了,沒想到那一天,天氣突然好轉,大風漸止,太陽也探出了頭,天藍得透明。然後,我就看到了海市蜃樓的奇景,一望無際的沙漠上,居然出現了成片的樓宇,還有樹木和湖泊,真實又夢幻,真的是終身難忘。”
“在衣索比亞的時候,我拍攝過許多小孩子。我去的村莊已經不是特別窮的了,但那邊的小孩還是吃不飽,一個個都瘦骨嶙峋的,穿著髒兮兮的褲子,赤著上身光著腳在滿是沙石的地上跑。但是,那些小孩子的眼睛,卻令我記憶深刻,非洲小孩的眼睛都是又大又亮,黑白分明,眼瞳黑黝黝的,純淨得就像非洲大草原上的野生動物,像小鹿的眼睛,看著人時,很友好,很平和,會讓人忘記他們是生活在如此貧瘠的一片土地上。”
“還有海邊的落日,不管是在舟山的東極島,還是遠到大洋彼岸的里約熱內盧依巴內瑪海灘,日落都是極美的。我喜歡一個人坐在沙灘上,喝著啤酒,看著小孩子們玩沙子,還有巴西年輕的男孩女孩隨著小樂隊跳著桑巴,在晚霞中迎接著絢麗夜生活的到來,那種感覺,真的會讓你覺得生活實在是妙不可言。”
童希貝聽著阿嶽說著一個又一個的故事,她都細細地記在了心裡,看著眼前一張張的滿屏照片,伴隨著阿嶽低沉又有磁性的聲音,童希貝覺得那一幅幅畫面似乎已經躍出了螢幕,生動鮮活地展現在她眼前。
她對這些精美的攝影作品有了更深的理解,童希貝想,這些經歷,都是阿嶽人生中最寶貴的財富,縱使時光流逝,他也不會忘記。
一個多星期後,彎彎和唐飛去了義大利,彎彎將就讀於米蘭的一家設計學院,主修珠寶設計,唐飛還未找好學校,打算先學語言。唐飛在電話裡說,這一趟去,要到聖誕假期才會回來了。
童希貝翻著日曆,離她要做的那件事的日期,只有兩個星期的時間了。
她和楊欣準備得很充分,所有的事都進行得很順利,當然,這花了她絕大部分的業餘時間和精力,童希貝想,當阿嶽最終知道她為他所做的一切時,不知會有怎樣的反應。
她很期待,想要給他一份驚喜。
可是,還沒等到那一天,她卻意外地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楊欣打來的,童希貝愉快地接起來,楊欣卻在電話那端語氣猶豫。
“希貝,抱歉,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童希貝問:“什麼事呀?”
“嗯有一個人,她想要見阿嶽,你也見過的”
童希貝與楊欣之間有交集的人少之又少,再加上一個阿嶽,童希貝腦子都沒轉,脫口而出:“馮韻儀?”
楊欣:“是。”
童希貝掛下電話後,雙臂交疊趴在了辦公桌上,臉也深深地埋了進去。
童希貝不知道阿嶽願不願意見馮韻儀,但她知道自己沒有權利替阿嶽做決定,如果向他開口,她與楊欣正在計劃的事就會被阿嶽知道,這樣就沒有驚喜啦。思來想去,她決定人為地製造一場偶遇。
週六,童希貝拖著阿嶽去逛超市,漫無目的地走了半個小時後,馮韻儀就如計劃般,出現在了童希貝的視野裡。
她直直向他們走來,鵝黃色的長裙,外罩白色小外套,長髮披肩,一如既往的清麗脫俗。
阿嶽完全不知情,童希貝覺得呼吸都有些艱澀,馮韻儀並沒有看她,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阿嶽身上,童希貝看得出,她有些緊張,還有些激動,一雙眸子裡水光盈盈,走到離阿嶽不遠處時,她慢慢停下了腳步。
“嶽師兄。”馮韻儀輕輕地一喚,阿嶽整個人就僵住了。
馮韻儀胸口起伏得厲害,她緩緩走到阿嶽面前,抬起頭仔細端詳著他的臉,視線停留在他的墨鏡上,她再也止不住眼角的淚。
不過為了之前和童希貝的約定,馮韻儀還是極力忍耐,語調中並沒有哭腔,反而顯得淡然從容:“嶽師兄,好巧,在這裡見到你。你最近好嗎?”
童希貝陪著她一起演:“咦,馮小姐,你認識阿嶽的嗎?”
她扭頭抱著阿嶽胳膊,說,“阿嶽,我和你說過,六月份時我去美術館看了一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