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師、師兄?”碧笙險些嚇得失聲驚叫,藉著朦朧光亮看清桌邊坐著的人是溫墨情後手撫胸口長出口氣,紅著臉搖頭,“樓師兄沒讓我帶什麼話啊,只是和沐師兄一起發了發牢騷,說師兄不聽師父的話之類,其他並未說什麼。”
溫墨情半信半疑卻也沒有追問,默默起身走到門口,關門前腳步一頓:“明天我會去信讓碧簫來這裡,你收拾收拾東西,等她來之後就回樓中,那邊還有其他任務派給你。”
碧笙愣住,半天沒反應過來,及至明白溫墨情讓她離開的意思時已不見他身影,只有冰冷門板仿若堅不可摧的阻攔,將她與最傾慕的人隔開。
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悄悄捏緊拳頭,碧笙無聲啞笑,手掌撫過手臂上刻意弄出的擦傷傷痕,晦暗不明的光線裡躍動著森然眼神,滿是嫉恨,狠毒。
相隔不遠的另一間房裡,言離憂還在睡著,悄然歸來的溫墨情坐在床邊靜靜看她許久,隨後將一瓶創傷靈藥放在枕邊。他不打算現在替言離憂擦藥,那樣會弄醒她,在天色大亮、各種喧囂復甦前,他想讓她儘可能多睡一會兒,這樣他也就可以心平氣和在她身邊多坐一會兒。
事情正在往他未曾預料的方向發展,君子樓的介入,師父和師兄弟的反對,許多事突然臨至擾亂了他原本計劃;更糟糕的是,他也隱約發現自己似乎有些不對勁——本該是敵人的青蓮王什麼時候變成要保護的物件了?
他只想帶著懷疑暫時信任她,卻屢次為她辯解開脫;他只想弄清青蓮王身上的謎團,卻為她再度與同門手足甚至是師父爭執;他只想貫徹自己的原則達成目的,卻在無意中繞著彎踟躕不前,失了應有的果斷堅決。
無可否認,他不希望言離憂是青蓮王,不希望她是自己的仇人,更不希望她落得悲慘結局。
“為什麼?”空寂嗓音低響,溫墨情茫然自問。
因為她像赫連茗湮,充滿靈氣,與眾不同?這樣的女子並不只有赫連茗湮和言離憂,可他對別人都予以漠不關心,從無例外。
目光掠過言離憂安靜睡容,色淡如水的唇瓣吸引住溫墨情視線,忽而想起那時她病得人事不知,他無意中碰觸過那溫軟唇瓣,倘若以嚴謹民風論起,他應當對言離憂負責才對。
不過這女人身份特殊,想要對她負責必須有足夠勇氣和負重能力才行。他的理智不允許自找麻煩上身,那些積年舊怨也容不得他動什麼心思,還有許多年前他對誰的承諾,有非敵非友的溫墨疏總之,溫墨情不想與言離憂有什麼感情瓜葛,那是他的禁忌,亦是底線。
思來想去,溫墨情終於做出艱難決定。
那個意外的吻就不告訴言離憂了,免得她揮舞著拳頭找他算賬,作為補償,他會傾盡全力送她回到溫墨疏身邊。
“他是要皇位還是你,慢慢走著看下去吧,反正你已經死心塌地選擇了他,不是麼?”輕輕掖好被角,溫墨情罕見地露出一抹溫柔微笑,伴著言離憂均勻呼吸聲靠著床尾短暫小憩。
天將明,淺月東沉,寂靜中藏著不安氣息。
溫墨情知道,從他放棄背後防禦保護言離憂那一刻起,更多的艱難險阻將要到來。
第111章 不歡而散
縱有千萬個不情願,溫墨情還是與樓淺寒見面了,就在那小鎮,就在客棧旁邊酒樓裡。
“與沐師兄和樓師兄有近兩年沒見了,尤其是沐師兄,天南海北四處漂泊,總也不回樓中探看,師父經常會念叨呢。”從定遠郡匆匆趕來的碧簫在飯桌上笑若春風,雖稍帶疲色,兩隻眼眸仍是那般柔潤有神。
這桌“接風宴”是碧簫自己提出來的,沒有其他目的,僅是想找機會讓言離憂與樓淺寒、沐酒歌二人見個面,就如她勸溫墨情時所說,唯有讓其他人瞭解到言離憂與青蓮王的不同,才有可能教言離憂被君子樓那兩位脾氣古怪的師兄接受。
“言姑娘是哪裡人?之前也住在青蓮宮嗎?”沐酒歌面色隨和,交談間與尋常人無疑,只是一雙眼遠比普通百姓銳利雪亮,一直盯著言離憂不放。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人,記不得以前的事了。”言離憂謹慎答道,“醒來時就在青蓮宮裡,身邊還有幾個長相酷似的女子,聽鈞白說都是青蓮王替身,可惜只有我一人僥倖逃生。”
沐酒歌微微沉吟:“也就是說,言姑娘認為自己也是青蓮王替身之一?那真正的青蓮王在哪裡?活著還是死了?”
溫墨情對青蓮王的追蹤並非秋逝水的要求,是而君子樓中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