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笑著拉住他,連說大伯不用客氣。
老八好一陣子才平息了自己激動的情緒,方才想起來問:“兩位將軍怎麼想起來到我這裡?”
方停君笑著一指盤香,道:“為這。”他見老八一臉迷惑,又笑道:“聽說蒙古軍營的香料一直都是由三元香鋪供應的對嗎?”
老八羞慚道:“正是,我是不想做的,但是我家那堂客要死要活的,生怕這兒的蒙古人拆了我們的店子。”
方停君沉默了一會兒,又問:“最近蒙軍營可是急需一批驅趕蚊蟲的盤香?”
老八驚奇地看了方停君一眼,道:“這位將軍料事如神,連這個都知道。不錯,最近蒙古軍營急著要一批驅趕蚊蟲的盤香。還真得很急,一天都能催上好幾回。”
“這批香就是送去給圍攻鉤魚城的蒙古兵用的。”青川憤憤地道。
老八臉上慚愧的頭都抬不起來。
“大伯,我需要你幫一個忙。”方停君笑道,見老八一臉贖罪的樣子不由一笑,道:“我的忙你做起來很簡單,那就是在你的香里加一味我的藥,這種藥會使你的盤香人聞過之後上吐下洩如同中了瘧癘。不過大伯,你要想好,如果你幫了我們就不能在此住下去了。我們可以給你一筆錢,讓你們全家遷移到江南去生活。”
老八一拍大腿,道:“將軍說怎辦就怎辦,我聽你的。”
方停君與青川相視一笑。
方停君一邊觀看著老八挫香一邊聽他說道:“這盤香一般來說會讓一個營的下等官兵用過,才會讓上頭和其它營的官兵用。所以公子你在香料裡下得藥千萬不能太猛。如果用了一二天就有症狀出來,那可就不靈了。”
方停君笑著點了點頭,道:“我一週之後會再來,同你一起送香到蒙古大營。”
他的話音一落,不但老八連青川也吃驚地張大了嘴。“少,少爺,這萬萬使不得。”
“這位將軍,你與蒙古人打了這麼久的仗,萬一要叫蒙古人認出來,這,這可不是我的罪過”老八焦慮地看著方停君。
方停君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出去。青川也只有一跺腳追了出去,走出門才發現方停君眼望朝陽宮的方向在發呆。
“少爺”青川才喚了一聲,方停君就已經回過神來,說道我們走吧。兩人於是翻過了護城牆,找到藏在外面密林中的馬匹連夜趕回了釣魚城。
兩人到得城裡就獲得了一則好訊息,蒙哥的死訊被傳開了,阿里不哥也說服了所有的宗親,在和林召開宗親會議如願的登基了。但是城下的蒙古軍隊仍是沒有撤軍的跡象,反而發了瘋一般,不斷地攻城。
除了方停君,只怕沒有人知道其中最根本的原因。他無力靠在長廊的柱子上,心裡暗暗道:忽必烈,你當真不在乎皇位嗎?你不是最在乎你的宏圖大志?
青川一直旁觀著他的少爺,儘管方停君在眾人面前永遠一幅淡定從容的樣子。但是他知道他的少爺有什麼地方與過去完全不同了,那少年頑皮的心性,那種可以決戰於千里之外的自信似乎都淡了,反而常常坐在那裡出神,身上散發著難以掩飾的哀傷。
一日裡,傳令兵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內府,顫聲道:“方,方公子,忽必烈在城下要求見你。”
青川見方停君渾身一顫,眼裡竟然流露出一絲懼意。他從來沒有見方停君懼怕過誰,連忙過去握住他的手道:“少爺,若是你不想見他,那就不見好了。”
方停君輕嘆了一聲,看著傳令兵即仰慕又期盼的眼神,淡淡笑道:“他想見我,我又何需迴避。”他深吸了一口氣,跟著歡天喜地的傳令兵來到了城頭,守將們見了方停君都是一陣興奮,恨不得方停君舌戰汪德臣的一幕重演才好。
方停君見忽必烈身著盔甲,騎著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立於投石車前,落後他一個馬頭的則是同樣身著盔甲,騎著棗紅色馬的薛憶之。忽必烈盔帽底下的那雙鳳眼裡的目光極冷,雖然他過去常對著方停君說狠話,冷笑,可眼底總是會流露一絲溫情,現在卻冷得令人不寒而粟。薛憶之的目光卻是充滿了無奈,不解與痛苦。他們兩人的目光逼得方停君忍不住半垂了眼簾,不敢回望。
“方公子,你們釣魚城一共有一萬多名將士,城中老弱婦孺算在一起,也不過五萬多人。如今這城下,我原本有四萬大軍,我從南線又抽調了四萬,現在一共有八萬人馬。從今天起,他們會分成兩班人馬日夜攻城,不再有停歇。”他的話音一落,城頭上的將士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我今天此來只是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