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康側耳細聽,果然鼻息均勻,當下雙手合十,就差對雲霽說‘以後常來啊’。
“我走了。”雲霽說完人已出了乾元殿。
段康嘆口氣,進去替皇帝蓋被子。
雲霽一路出了宮,然後到杜生生的住處去碰運氣。結果他還真在城裡。
杜生生惱火的披著外衣開房門,“半夜三更的,你擾人清夢做什麼?”
雲霽把袖裡的酒拿出來,“找你喝酒啊,快拿杯子。”酒是在乾元殿偷的,李謫晚間批摺子有時候會喝點,就擱在龍案的暗處。雲霽給他順了出來。
杜生生一看那瓶身,“你又偷皇上的酒?”雲霽小時偷酒被逮到,讓李謫按在腿上在她小屁股上拍過幾巴掌。後來見面還嘟嘟囔囔的說酒是兩個人喝的,打是她一個人挨的。不過現在,皇帝哄她還來不及,肯定不會再打她。杜生生摸摸下巴,打屁股的話就說不定了。
“你在動什麼齷齪念頭?”雲霽警覺的問。
“沒有,沒有,我讓人弄幾個下酒菜來。”杜生生穿上外衣出去,一會兒就有人端了四五個菜進來。
“你以後怎麼打算的?”杜生生便品酒邊問。方相走了,怎麼也是一個靠山沒了。
“嗯,我正在想怎麼樣才可以外放。”
“你省省吧。”
“不然的話,我幹兩份活領一份俸祿我多虧啊。”
“噗!那你讓他再發一份。”
“我有毛病啊,我躲還躲不及呢。”雲霽沒好氣的說。
杜生生的酒杯頓住:“怎麼?你真的變心了?”
雲霽夾菜的手停了一下,“我也說不好,可是總不會像從前那樣了。我只做臂助,不做玩物。”
雲霽吃完攤手跟杜生生要錢。
“幹什麼啊?”
“我的零花錢,鳳姨只給了從前的一半,你再給我點。”平常雲霽也會找段康要零花,可現在,他被歸入李謫一夥,雲霽決定不跟他開口了。
杜生生起身拿了個錢袋出來,“你怎麼跟羅懷秋一個德行,他那天也問我要錢花。”還說以後有事說一聲,一定替他辦。他用得著他麼,斥候那麼多人。
“羅懷秋跟你要錢花?”雲霽一邊摸著兩個大元寶,一邊琢磨,“你倆肯定有□!”頭上被杜生生敲了一下,“胡說八道什麼,滾!”
雲霽揣上元寶回家,這才發現展鳳就站在後門等著她。
她趕緊快走幾步,“更深露重的,你要等也回屋去等嘛。”
“我怕你羊入虎口回不來,越想越不踏實。以前先生在,他多少還顧忌點,現在先生走了,萬一他來硬的怎麼辦?”展鳳擔憂的說。
“嗯,這個,你忘了我還有個爹麼?也不是吃素的。”
說到雲峰,雲霽想起方文清的臨終囑託。他想挨著雲曦姑婆。這個,驚世駭俗了些。明著說雲相肯定是不能答應的。
雲峰得到管家通報時,微一挑眉,然後小聲說:“你先帶她到書房等會兒,我稍後就到。”他正在陪客,自然不能說走便走。
雲霽在管家的殷勤招待下,喝了茶水,吃了糕點,約莫小半個時辰,這才見雲峰推門進來。
她忙擱下茶杯站起來。
雲峰示意她坐,“你來找我,有事?”方才聽到通報,還真是驚訝了一下。
“我、我孃的骨骸在哪裡?”雲霽有點結巴的說。
“你怎麼現在突然想起這事來?”他把季璇波從漠北移到京城也有兩年了。
雲霽低下頭,輕聲說:“雲相,陛下說要將我奪情起復,我想放外任。”
雲峰皺眉,他也正為這事在發愁。不過,能想著來找他就是好的。
“你何不借此機會,恢復女兒身?”
“我不想被弄進宮去。”
雲峰頷首,這個即便是他也護不住,若是恢復雲家女兒的身份,只會更便於皇帝行事。看來這身男裝她還得穿下去。
“你從北苑出來,雖然沒有結業,但要進定然是兵部。這樣,你再去找一下兵部尚書莫輕崖,請他從旁協助。這事急不得,需徐徐圖之。”
“好。我、我走了。”
“等一等,既然來了,就去看一看你娘。”
“哦。”
雲峰親自領了她一道往雲氏祖墳去。到了山腳下車,然後走上去。自然是有人專門在此看守,伺候香火。見到家主前來,忙迎了出來。
“你就在此候著,我們自己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