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記憶裡,去鳳凰古城和去韶關看銀杏葉,其實是兩次很不小的旅行了,這麼說走就走,灑脫的有點過分。而釆蘋,除卻這兩次,在2013年寒假的時候,還去了一次青海湖。也正是因為那次,釆蘋才有機會去我家過了一夜,我家在廣州的北方。然後我就帶著釆蘋去玩了一圈,最後在走之前,輾轉來到了阿琛的學校。
那時,我與阿琛已經有兩年半沒有見過面了。所有的聯絡,都是我在廣州,阿琛在另外一個城市。
若真的說起對鳳凰古城的評價,我還是最喜歡靖靖姐說的那一句,“一起去過鳳凰的情侶最後都分了。”靖靖姐之前去過鳳凰古城,我在她空間裡見過她拍的照片,我和釆蘋一起去之前,她有向我推薦過。我不知道靖靖姐說這一句話的理論依據,只知道她是開著玩笑說的,只不過她是與她男朋友一起去的,而且最後也真的分了。所以這一句話聽起來,與其說是評價,不如說是更像一種歹毒的詛咒。
從郴州工地回來之前,我已經暗自下定決心開學之後不再墮落,要重新開始。真待回來之後,我才發現我下的決心根本就不夠。在這個熟悉的校園裡,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去忘掉何冉的身影,如果說出去走走也算是一種逃避的話,我的逃避卻不是很成功。
無論是在鳳凰,還是在韶關,我的心裡總是一直惦念著何冉,我是真的希望與他一起走過所有美好的地方。哪怕是我們縣城裡的小街道,只要有何冉在的夜晚,彩燈光就會變得很溫暖。
我不止一遍地想象著同一個場景,我站在街道上,漫不經心地走過時,街道的對面,正好站著我愛的何冉。他出現在我的眼裡,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我希望,與他再重新認識一次。
“認識你,然後認識我自己。”這是何冉跟我說過的最美好最動聽的一句情話了。
我們的市區不大,也不是很發達,第一次高考完的那個暑假,我去市區裡辦事時,真的就與冰燦擦肩而過。那個場景,與我想象中的開始一樣,只不過結尾,卻是冰燦完全沒有看到我。
當時高考的錄取結果已經出來了,我的志願填的不高,被錄了一個不是很理想的大學,而冰燦的志願沒有填好,平行志願的最後一個以一分之差而與他錯過。冰燦的心情非常低落,在考慮著要不要去復讀一年,我爸爸因為我考的不理想,也有意讓我再復讀一年。
我走在市區大街的人行道上,夏天的法梧桐正長著蔥鬱的葉子,五個角,像是一個個溫暖的大手掌。在我小的時候,我家院子裡,也曾種過一棵法梧桐,長的不高,後來因為整修水泥地坪而砍掉了。我漫不經心地走著,中午還有小攤擺在外面,多半是賣一些廉價的衣服和鞋子。
我總覺得,我會遇見冰燦,那就是女生最直接的第六感。
在我第很多次不經意地抬頭時,冰燦真的就出現在我的眼中,他在我前面很近的地方,旁邊還有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不是冰燦的媽媽,我之前跟冰燦一起吃飯時見過他媽媽,他們兩個在說著話。冰燦好像沒有看到我,或者,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在市區裡的大街上遇到我。
我往前走著,冰燦往我的方向走著,我們走在街道的同一邊,中間只隔著不到兩米的距離。至始至終,冰燦都沒有注意到我,他只是在跟那個女人說話。冰燦穿著一套紅色的球衣,白淨安寧的臉上,因為眼鏡的存在,多了幾分成熟的味道。
我就那麼與冰燦擦肩而過,我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心理,我沒有叫他,他也沒有看到我。我與冰燦,擦肩而過。之後的幾年裡,我的腦海中一直留存著那個畫面,也沒有說給冰燦。畫面,沒有想象中的美好,因為在與冰燦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我的眼淚情不禁地流下來了。
我哭的莫名其妙,我哭的很神經質,在夏天正中午的大街上,沒有人注意到我在哭。明明是我自己不跟冰燦打招呼的,卻又在為他沒有看到我而難過,那時,我跟冰燦並沒有分手。其實,到現在也沒有,我跟冰燦之間,至始至終都缺一個儀式一樣的分手。
我跟冰燦沒有說過分手,在復讀的那一年開學之後不久,卻再也沒有聯絡過彼此。這麼說來,所有不了了之的結局,其實都是人刻意為之的。而去復讀之前,我和冰燦一起躺在床上,他跟我說了一件讓我很不能接受的大事,也正是因為那件事,幾乎毀了他。
我也由此很自作聰明地猜想到,我那次與冰燦在市區的大街上擦肩而過時,他旁邊的那個女人,應該就是他口中所謂的遠房親戚,一個存心把他推到火坑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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