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坐了起來。
天光大亮,眼前的是再熟悉不過的青色帳幔,飄飄灑灑的圍著床榻,還不待她回過神來,梅嬸兒匆匆過來將紗帳撩起,伸手就摸上了梅素素的額頭,發覺觸手一片溼滑冰涼,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了,她將垂落的紗帳掛起,嘴裡嗔怪道:
“小姐,上次大夫便說您思慮過重,您不聽,這次一忙起來又牽起了病頭,半夜裡發起燒了。如今這鋪子也開起來了,小姐就別再那般忙了吧,索性將官媒的活計辭了,回來好生做胭脂水粉,這活計省心,還在家裡,吃喝也便宜些不是?”
半夜裡發燒梅嬸兒怎麼知道?
梅素素心中疑惑,卻並沒有多問,不過梅嬸兒自己卻說了起來:
“說到底還是該謝謝椘哥兒,椘哥兒帶來的這兩隻小狗真是管用,半夜裡叫了起來,老婆子不放心就進來瞧瞧,好傢伙,小姐正燒的迷迷瞪瞪著呢。你說說,這狗到底通人性不是?知道小姐身子不舒坦,素日裡安靜的它們就叫了起來。”
梅素素一徑聽著梅嬸兒叨叨,接過梅嬸兒遞過來的帕子將臉上的汗水擦了,手撐起身子正想起,卻發覺床鋪下似乎壓著什麼東西,她怔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讓梅嬸兒幫自己拿換洗的衣裳,她趁著梅嬸兒去壁櫥裡找衣服的功夫迅速的翻起被子,卻見那是一個胎釉細膩的小瓷瓶,拔開瓶塞,裡面傳出一股子沁人心肺的藥香氣,她忙將瓶塞塞好,轉頭梅嬸兒已然拿了衣服過來。
梅素素又道:
“嬸子給我打些水來擦洗擦洗吧,出了一身汗黏膩的難受。”
梅嬸兒本不願意答應,可是看梅素素那頭已然被汗水浸的溼噠噠的頭髮,便點了頭應聲去了。
梅素素低頭看著手裡的藥瓶子,再看右手上的傷痕,不過月餘的功夫,這傷已然大好了,如今只留下淺淺粉紅痕跡,再過不久,怕是什麼都不顯了。
她此時正站在妝臺前,銅鏡映著外頭的日光晃了她的眼一下,她恍然記起今日是什麼日子,忙去看時辰,發覺已然有些晚了,便忙將手裡的瓶子放進壁櫥的角落裡,同上次陸博拿來的藥放到了一起。
梅嬸兒打來了水,梅素素快速的梳洗了,那頭髮還滴著水便挽了個髻說不吃早飯了,就衝出了門。
梅嬸兒可不敢讓她這麼胡來,眼見著拽不住梅素素便拿了幾個幹帕子並梳子,好歹在馬車離開前追上了,她對梅叔說道:
“快扶我上去,小姐的頭髮還溼著呢,這病剛好了,可不能這麼折騰身子。橫豎朱雀街離咱們這裡也遠,一路上我也能給小姐收拾妥當了。”
梅叔趕緊扶了梅嬸兒上去,梅素素看著梅嬸兒手裡的東西就禁不住的心虛,往裡讓了讓,討好的看著梅嬸兒。
梅嬸兒懶怠理她,卻還是將懷裡揣著的藥瓶子拿出來,從壁櫥裡拿出了一個水囊來:
“這是大夫給的藥丸子,小姐先用了吧,這飯可以不吃,藥可不能不吃。”
梅素素乖覺的吃了藥,任由梅嬸兒拉著將頭髮散了,一點一點給她擦著,半路上梅叔將馬車停了下來,片刻後端了一碗餛飩上來。
梅素素在梅嬸兒的目光下一點不敢抗爭的吃了,馬車這才緩緩行起。
文章正文 第七十三章 開業前奏
梅素素燒了一夜,又做了一夜的噩夢,這會兒又緊趕著去東城,心中又盤算著開業事宜,這一路上竟然也沒覺得多麼的疲倦。
等盤算好了,梅素素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兒來,顧不得梅嬸兒正給她擦頭髮,猛地轉頭問道:
“我研製的藥粉呢?還有胭脂水粉呢?”
梅嬸兒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板過她的頭來,衝著車角落裡的壁櫥努了努嘴,道:
“我今日起來見小姐還在昏睡著,便將東西用匣子裝了,正想讓老頭子帶過去,小姐便醒了。小姐也是,既是昨兒個就做得了,為何不昨兒個送過去?”
梅素素只笑了笑,總不能說她覺得最近太過安靜了,心有不安吧?
見梅素素不多說,梅嬸兒也沒再問,細細的給梅素素擦著頭髮,因著路途遙遠,倒也可以仔仔細細的將頭髮一縷一縷的擦的乾乾的,待到一頭烏黑油亮,不帶一點兒水珠兒的頭髮層層疊疊的盤了一個堆雲髻的時候,馬車堪堪在梅妝的內院停下。
這梅妝的地方不是很大,卻很是小巧精緻。前頭是三層的臨街小樓,進門的鋪面不是很大,鋪子後頭一個小間,除了用來接待一般的女客外還可以通往內院以及二三樓。
內院只後頭一個車馬房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