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祈嫣。”
一滴眼淚重重地濺落在了畫卷上,我舉起手緩緩撫摸上那滴眼淚,溫熱的淚水在畫卷上模糊成團。
我水清似泓的眼眸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然後,漸漸地,無邊無際的悲傷如潮水湮沒了我所有的情緒,我難以呼吸,身子在微微顫抖。
我怎麼可能忘記。我怎麼可能忘記。
汐筠就是祈嫣,祈嫣就是汐筠!
“然後呢?”端木郡主站在我的身後問道。
我微微一笑,眼前的景象卻早就模糊一片,看不清,道不明。
“然後天黑了。”
她死了。
祈嫣死了,汐筠死了,我想要保護的最後一個人,她死了。
…我沒有想到,從幻夢中掙扎而出後,我並不是在段王府,而是在客棧之中。
我的身子微微僵硬,勉強坐起身,看清楚了睡在床邊的那個人。
那個人,是曾經在我的年少時光中落下濃墨重彩一筆的少年。
十年前,他隨意而漫不經心地敲擊著桌面,他分明負著傷,斜倚著床榻,聽到興起的地方,依舊會朗聲大笑。
我拎起裙襬,倉皇中闖了進去,都來不及說一聲。
正與叔叔交談的少年,側過頭看向我,他唇畔浮現出的醉人的笑意,他的眼眸如沉凝星眸,倒映出了塵世間的浮華碎夢。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早已將這個少年,鐫刻在了心底。
“尹,清,霖。”
我一字一句念著,念著這個在心中百轉千回的名字,念著這個不敢輕觸卻避無可避的名字。
因為。他是。
“我的哥哥,尹清霖。”
我的手指輕輕顫抖,撫摸上他沉睡中的眉眼,撫摸上他薄涼的唇。
手中的匕首,點綴著水藍色的寶石,折射著萬般光華。
我將匕首緩緩地抽出,短短的薄刃流轉著耀眼的銀色光輝。
尹清霖,我怕我會殺了你。我怕我會殺了你。
我怕我會親手用這把匕首,斬斷我們之間最後的羈絆,那本就錯誤的羈絆。
我閉上了眼睛,一滴眼淚順著我的臉頰緩緩滑落。
當手中的匕首刺破皮肉,這是時光最後一次,停留在了過去,我們曾經年少的時候。
那時,我不知道,這個少年是我的哥哥,尹清霖。
☆、禁忌的愛戀(尹清霖)
祈嫣說,傾祤,不要再試圖去見他。
可是她依舊去了,只是想,最後去見他最後一面。
她白衣翩翩,獨自站立在黑暗之中,夜風吹拂起她的長髮,露出了她秀美的面容。
2年前,她遇見了那個少年。
他騎著馬,不疾不徐地穿過手執兵器計程車兵,來到她的身側,嘴角噙著慵懶俊逸的微笑,凝視著她,不卑不亢,帶著少年的意氣風發,說道:“在下南平世子,奉父王之命前來迎接尹王爺。”
2年後,他穿越邊境,前來葉凌國,途中負傷。她聽聞訊息,連鞋子都沒穿好,急急忙忙地跑出房間,來到他休息的客房。
他隨意而漫不經心地敲擊著桌面,他分明負著傷,斜倚著床榻,聽到興起的地方,依舊會朗聲大笑。他唇畔浮現出的醉人的笑意,他的眼眸如沉凝星眸,倒映出了塵世間的浮華碎夢。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早已將這個少年,鐫刻在了心底。
那年,他們喬裝打扮,潛入鳳棲國,她將髮絲輕挽,似乎注意到了身邊人的目光,偏過頭,微微一笑,清泓般的眼眸如水清淺:“這樣,是不是很奇怪?”
他將她的髮絲拂至耳後,笑意溫柔:“不會。”
那時,他說:“尹傾祤,你若是讓我愛上你,我一定不會輕易把你放開。”
她讀懂了他俊逸慵懶後的冷酷嗜血,但她只是盈盈而笑,雲淡風輕,不著痕跡:“那世子,你不要愛上傾祤就好。”
但愛,就是愛了。聰明如她,也該知道,這個男子,不會輕易鬆手。
那時,他雖自稱是南平世子,也不忘告訴她真名:尹清霖。
她“撲哧”一聲笑出,說道:“我叫尹傾祤,你叫尹清霖,莫非是天生一對?”
但她從未想過,尹清霖,尹傾祤,不是天生一對,而是本就為兄妹,同父異母的兄妹。
她親手去扼殺那份愛,唯獨沒料到,一切進展得如此順利,甚至,超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