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全身擴散,觸覺已經開始接通。
冰冷徹骨,彷彿血液被凍結,僵硬得一絲也動彈不得。
北地1500公里,應該還不至於寒冷到如此地步,慕容子崢這是在哪裡?
追蹤蠱還在更深一步接通觸覺,幻雪已經覺得自己被凍僵了,整個身體彷彿就剩下心臟還有一絲溫暖,其餘的,似乎已經脫離了身體,冰冷得毫無知覺。
如果不是知道追蹤蠱是不能追蹤死人的,她甚至會覺得,自己似乎接通了一具屍體的觸覺。
僵硬,冰冷,感受不到衣服的存在,就好像停屍房內冰櫃裡的屍體。
當觸覺完全接通時她唯一的感受,徹骨的痛,千刀萬剮也不及此萬分之一,身體如被生生撕裂,無情碾壓,刀砍斧剁,處處都是難以言喻的劇痛。
而五臟六腑彷彿緊緊糾結在了一起,痛得讓人想直接切開身體,揪出這些疼痛的根源。
就連指尖也如生生剝下指甲一般,痛得連心。
什麼是阿鼻地獄?這樣的感覺恐怕就是。
她似乎感覺到疼痛的地方無數鮮血奔湧而出,本就冰冷的血又在冰冷的面板上快速凝結,變成堅硬的冰碴,刺扎著已經沒有感覺的面板。
渾身僵硬,身體無一處不歷盡摧殘,幻雪的身體不再受控制,痛得歪倒在床上。
慕容子崢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這比起她當初在安慶王府受的刑,不知重了多少倍,根本沒得相比。
臂上的追蹤蠱也變得不安分,似乎感受到了這種地獄般的痛楚,急於切斷聯絡。
不放棄,我要視覺,我要看看慕容子崢究竟在什麼地方。
壓下翻騰入喉的血腥,幻雪勉強坐定,催動意識向蠱蟲釋出指令。
突然睜開眼,一片黑暗,入目皆是一片漆黑,比夜更深的黑,黑得讓人看不見希望。
眼睛瞎了?
不對,就當幻雪以為慕容子崢的眼睛已經瞎了的時候,眼前突然亮起一絲火光,綠色的,一跳一跳,忽暗忽明,好似猙獰的笑容。
綠森森的火光無法照亮周圍,更感受不到一絲火焰獨有的暖意,她無法看見四周究竟有什麼,只覺得陰冷的空氣從四面八方撲來,就像是鬼魂在耳邊哭訴縈繞,不
慕容子崢,你究竟在哪裡?這個世界怎麼會有這樣的地方?
這不是要殺一個人,這是折磨,慘無人寰的折磨。
慕容子崢,你,究竟遇到了什麼?
不,不放棄,繼續。
“吱”耳邊一聲尖銳的輕響。
幻雪猛的吐出一口鮮血,身體嗵的一聲栽倒在床上,大口的喘了一口氣,再也支援不住昏了過去。
死前一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掙扎著慢慢醒過來,顧不得喉嚨內仍然洶湧而出的鮮血,趕忙擼起袖子,白皙的手臂上光潔如玉,哪裡還有半點追蹤蠱的影子。
追蹤蠱種下,哪怕將肉生生剜去,重新長好也鮮紅依舊,除非除非寄生體已死,子蠱會即刻隨著寄生體一同死去。
那就是說?慕容子崢死了?
那麼方才她感受到的,看到的,竟是他臨死時的一刻?
她冒了險,如果不是追蹤蠱在緊要關頭突然被切斷了聯絡,恐怕她已經身心枯竭而死,而慕容子崢恰恰就在這個時候,嚥下最後一口氣,生命消失,追蹤蠱化作灰燼,冥冥中,慕容子崢又救了她一命。
不,他不會死的,她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一個多月了,這麼長的時間他都堅持下來了,怎麼偏偏就在昨日,就無法堅持了?
幻雪仍不死心,再次試圖喚醒跟蹤蠱,可是子蠱已經死去,母蠱也隨之消失,她根本無從尋找。
她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但件件事實擺在眼前,殘忍的告訴她,他真的死了,他許是真的死在了同她同一個時空。
如果在21世紀,大廈倒塌之後,他未必會死,組織在她任務失敗後,只會繼續派人完成任務,夜炎要傷或者要殘的人,是沒有人能死去的,而他的父親也有能力保他無事。
可是在這裡,他或許真的比自己運氣差,不知落入誰人之手,竟就這樣經受著慘無人道的折磨,喪命異鄉。
如果當初沒有拉著他一起穿越時空,或許他能等到救援來臨,如果沒有帶他一起來,他大難不死,必然此生安然無恙。
但是現在,這算什麼?
她帶他來,卻遲遲沒有去找他,如果她來到這個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