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去找他,自己必定拼死保他周全,可是現在,現在,她連他在哪裡都不知道,最後的聯絡居然是感受到他臨死時悲慘的折磨。
幻雪將慕容子崢的死全部歸結於自己的過失,如果當初不帶他來這個時空如果她來到燁城不管閒事如果她早就知道了他的方位如果
再也沒有如果了,慕容子崢真的已經死了,已經成為過去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再也找不回來了
幻雪躺在床上愣愣的望著屋頂,頭一次感覺心如死灰,以前她知道慕容子崢還活著,或許就在這個時空,她總覺得自己不是絕對孤獨的。
可如今,她真的變成獨身一人了,她是這個世界的異類,獨自在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做著莫名其妙的事。
對他不公平
昊彥覺得幻雪今天很反常,一早沒見人,直到中午吃飯才悄無聲息的出現。
一副神魂不在的模樣,眼底青黑,臉色異常難看,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幻雪”昊彥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一個早晨滴水未進,自打幻雪包攬了照顧昊彥的所有工作,元伯便不再插手,全權負責買來的幾個小廝。
而幻雪不在,他就只能趴著,一動也動不了。
“嗯?”幻雪一驚,回過神來,發現昊彥的嘴唇已經幹得裂了口,泛著缺水的蒼白,忙倒了溫水,輕輕遞到他嘴邊。
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已經害死了一個,現如今還要把身邊這個餓死嗎?
強打起精神,喂昊彥吃了些東西,又喝了藥,在給他擦藥的時候,看著昊彥背後傷痕累累,淤青盡顯,她的眼睛突然變得恍惚起來,手下的力道也不受控制時重時輕,痛得昊彥知道她心底有事,只能咬牙忍著。
終於忍到她收了手,昊彥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幻雪,發生了何事?”
“沒什麼,有朋友過世了,心中傷感罷了。”
“你有朋友?”從未聽幻雪提起過自己的事。她的父母,家人,親友,他從未聽說。
“是,早就去世了,只是昨日突然想起,傷感而已。”幻雪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這些。
昊彥則以為昨日是她朋友的忌日,怕又觸了她的傷心事,閉口不再提。
一個下午,兩人也沒說上一句話,幻雪沉悶著,偶爾給昊彥喂一杯水。昊彥也沉悶著,偶爾喝口水,其餘時間就盯著幻雪,暗自琢磨。
幻雪心中雖然煩亂,但是如今事態容不得她自怨自艾,更容不得她多想,她只能逼迫自己,在短短時間內將要做的事情想明白。
慕容子崢已經去了,她當初為了保護昊彥而耽誤了去尋找慕容子崢,這是她欠他的,但是,她欠他的,不能拿昊彥的命來還,如果她再不清醒,下一個要失去的就是昊彥,那慕容子崢的死豈不是白費?
慕容子崢是她的朋友,昊彥也是,他們都是她人生中難能可貴的友情。
慕容子崢,今世欠你的,如有來世,我願用畢生償還,但是現在,我不能以昊彥為代價,你是你,他是他,混雜不清,對誰都不公平。
已經錯過一次,就不能一錯再錯。
你這是想要我的命
昊彥從未見過幻雪如此消沉,即便是當初有傷在身,她眼中時時劃過的亮麗的神采,他至今記憶猶新,那種對生的渴望,對命運的不屈服,生生將他從絕望的泥潭中拖出。
幻雪不是個脆弱的人,她有著尋常女兒家所不能及的堅韌,只是,她需要一點時間,他想安慰她,卻覺得,始終無法走進她的心。
“幻雪姑娘”元伯在門外輕輕地叫著。
“元伯,進來吧,昊彥醒著。”
元伯進屋,回身小心的掩了門,又在門邊聽了聽。
“殿下,幻雪姑娘,葉陽城裡最近來了些陌生人,聽著是在找什麼人,咱們”
該來的總是要來,她從來也沒想過能在這裡呆安穩,不過他們的辦事效率真低,葉陽距離燁城騎馬也就一個時辰,居然四天了才搜到這裡。
“是官兵嗎?”昊彥問道。
“不是官兵,他們都著普通衣服,也沒有大肆搜捕,只是挨家挨戶的打聽,問最近有沒有新落戶的人家。”
不是官兵,又不大肆搜捕,這樣看來
“沒關係,你吩咐下去,如果有人來問,就說是從燕國來的,來這裡治病,就說就說家裡公子得的是傳染病,見不得人。”
“是。”元伯轉身出門。
“咳咳”昊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