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黛一驚,愈發不知該如何應答,少不得閉了嘴只是靜靜聽著。
“不過有人卻對我說,人上之人,須喜怒不行於色,好惡不顯於人前,所以我不喜歡荷花之事,這世上也沒有幾人知道!非止如此,我還在府中也種了不少荷花!”
說過了這句話後,他便不再言語,只是拿眼看向遠黛。遠黛自然明白,百里肇這是在等著她說話,想了一想後,她道:“那現在呢?王爺仍然很厭惡荷花嗎?”
百里肇聽得笑了出來:“當然不!否則我也不會叫你陪我出來看這滿池的荷花不是!”真心厭惡一樣東西,即便面上不曾表露分毫,卻也不至於故意攜伴前來賞玩。
不期然的微微一笑,遠黛道:“這麼說來,其實王爺真正厭惡的並不是荷花!”這話她只說了一半,下面的那一句“而是厭惡喜愛荷花的人”卻並沒說出口來。雖然在這處莊園內,應該不會有什麼內線,但言辭謹慎,總還是有好處的。
百里肇笑笑,答道:“愛屋及烏,恨屋及烏,人心如是,我又豈獨例外!”
遠黛聽得默默,半晌方嘆了口氣,道:“王爺這是在說我嗎?”她才剛說了既回大周,便與南越再無干系,百里肇便藉著蕭後一事,說了這麼一番話。其暗中所指,卻還是她。
百里肇聽得大笑了出來,半晌方抬頭看了一看這一片的荷池,與空中將圓的明月:“時候不早了,該回去歇息了!”一面說著,他竟也不等遠黛遞了柺杖來,便扶了燈欄站起身來,朝前走了幾步。雖然足步仍有些不穩,但很顯然的,他已是能夠獨立行走了。
匆匆抓起身側的柺杖,疾步上前將柺杖塞入百里肇手中,遠黛不快道:“你又逞強?”言下竟明明白白的帶了幾分斥責。
百里肇也不生氣,只笑著接過柺杖道:“放心,我會量力而行的!”
微怒的白了他一眼,遠黛道:“我若沒有看錯,你每日都會強撐著走上幾步吧?”對於百里肇的舉動,她並非全無察覺,只是見他不曾過分,便也一直保持沉默而已。
百里肇一笑,卻忽然將右手那根柺杖一併交到了左手上,卻騰出手來,輕輕拍了一拍遠黛瑩潔如玉的面容:“得妻如你,如何不是我的幸事?”
不意他會有此舉動,卻是恰恰的被他拍了個正著,遠黛緋紅了雙靨,急急退後一步,卻又忍不住的白了他一眼,卻依樣畫葫蘆的回敬了一句:“時候不早了,該回去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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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入梅雨,悶熱的要死,每天都在嘀咕著要加更啊要加更 又每次都寫不夠字數,鬱悶透頂 羞愧的飄過
第三卷 第十章無題
回了綠楊苑後,二人又稍事盥洗,百里肇才自在床頭上靠了,閒閒的看著坐於梳妝檯前慢慢梳理一頭已然乾透烏髮的遠黛。烏亮的髮絲直直的垂落下來,被暈黃的燈光一染,便透出一種絲一般的光澤來,令人不由生出一種想要撫摸的衝動。水銀鏡內,更清晰的映照出遠黛那張雖平凡,卻仍透出寧靜恬然氣質的面容來。
“把臉上的東西洗掉吧!”他忽然開口道。遠黛一怔,不免詫異的回頭看了他一眼。百里肇的面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自若:“我想看看你!”
陡然聽得這話,卻由不得遠黛面上又是一紅。她所用的易容之物,敷上容易,若想去除,卻須以特製的藥水方能洗去,因並不礙事的緣故,她通常是不會每日清洗的。然而百里肇既開了口,她自也不會回絕,微蹙了一回眉後,遠黛終是喚了青兒重又打了水進來。
打發了青兒出門之後,她才取出藥水,塗在面上,又以清水洗淨了面容。而那邊,百里肇竟也取過床前雙柺,走了過來。察覺他的意思,遠黛卻不免抿唇笑了笑,便走過去,先自為他取下黏在頜下的長鬚,而後才動手為他洗去了面上的易容之物。
拭淨面上水珠,百里肇帶笑的看了遠黛一眼:“這樣看你,可真是順眼了許多!”
遠黛聽得抿嘴一笑,事實上,看著卸去易容的百里肇,她何嘗不是覺得順眼許多。上前一步,遠黛攙了百里肇往床邊走去,一面走一面道:“王爺這腿,再好生休養上十天半月,就可獨立行走了,只是仍不可過度吃力。以免留下隱患!”
與之類似的話語,幾乎每隔數日她總要說上一回,百里肇早聽得足可背得下來,失笑的搖了搖頭,他抬手輕撫了一下遠黛那頭順滑如絲綢一般的長髮,語帶戲謔的道:“年紀輕輕便嘮叨至此,將後來若是老了,真不知會如何?”
聽他說起這個,遠黛不免抬眸又白了他一眼。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