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
“那你說,你相信他還是相信我?”季安信哪裡肯放過她,伸手扯起她瘦弱的身體,迫著她正視自己:“你相信他的說話,還是相信我的說話?你的心裡面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求求你,你不要再說了,爸爸,求求你。”
“你求我做什麼?你應該求高申然放過你的父親。”說完,他一把推開她,將手上的水源頭關掉。
被推倒在地上的季小筱,全身哆嗦著,打著冷顫。
在這個初春的季節裡,深夜的自來水源,冰凍得徹骨。
不要說一個體弱的人兒,即使是一個身體強壯的男人,都未必承受得住它的寒氣。
蘇嫻扯過浴室,將地上溼淋淋的季小筱包裹起來。
心裡痛啊,悔啊恨啊。
早知道事情會是這樣子,她不應該帶季小筱前來。
不是她一聲聲的哀求,不是看在她是孝順女的份上,不是看在他們父女受的苦份上。
她真的很希望季小筱不知道這一切。
受了這麼多苦,現在復明了,卻還要她接受更加嚴厲的打擊。
季安信的心是不是鐵做的?竟然如此狠心對待自己的女兒。
“孩子是無辜的,你強迫她做什麼?你太過份的,她是你的親生女兒,你。”蘇嫻氣得發顫,指著季安信大罵起來:“那是你跟高申然之間的事情,你扯到小筱身上做什麼?你不看看高申然如何待小筱,那才叫做關心,那才叫做疼愛。”
開始的時候,她很生氣高申然的所作所為。
現在,既然季安信沒有死,兩家人之間有什麼恩怨。
看在季小筱夾在中間,就算了吧。
☆、求你不要這樣子(4)
看在季小筱夾在中間,就算了吧。
最無辜的人是季小筱。
或許高申然無惡不作,但是至少他對季小筱很好很好,好得傾盡天下間的寵愛。
為了她,做著這一切的一切。
而季安信呢?
父女三年沒有見面,一見面卻迫著孩子做出決擇。
至少,至少要給她思考的空間,給她一個喘息、緩衝的時間嘛。
現在算什麼?
體罰嗎?
天寒地凍,迎頭冷冰冰的噴水,將可憐的孩子打溼了。
這哪裡有所謂的父愛和疼愛?
她蘇嫻算走了眼,竟然幫著他來勸阻孫女的幸福。
季安信大聲地吼叫著:“好,季小筱你走,你們都走,你們沒有錯,錯的人是我,是我,我活該的。”
“爸。”
“走啊,回去,回去他的身邊,過你的少奶奶生活,去去去。”
季安信像發瘋一樣,扯著溼淋淋的季小筱,從浴室拖著她,一路跌跌撞撞出去客廳。
今晚,女兒和高申然的婚宴,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的身心。
富麗堂皇的婚宴,衣香鬢影的親戚,大家喜喜洋洋的笑臉,幸福滿溢的兩個人。
一個是想置他於死地的人,一個是他最疼愛的女兒。
他們竟然如此厚顏無恥,大擺婚宴,請了所有的高家、季家的親戚光臨。
在哪裡,大家偽裝得天衣無縫。
沒有人質問過去的事情,沒有人提及醜陋的過去。
只有他,像暗渠裡的蟑螂,躲在暗角里,不敢聲張,不敢反抗,永遠沒有再見光明的一天。
曾經他的榮譽、他的富裕,他的體面,他的一切一切,都不復來了。
現在只要看見高申然的身影,他就怕得全身顫抖哆嗦。
可怕的記憶,不斷地翻湧著,將他湮沒掉。
那可怕的槍聲,那駭人的火海。
痛,無止境的痛楚索繞著他無數個日夜。
他恨,他痛恨高申然。
他搶走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女兒以及他的榮華富貴。
他將他所有的一切埋葬在火海里。
一夜之間,他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沒有了。
季小筱像突然驚醒一樣,反手緊緊抓住父親的雙腿:“我不走,爸爸,求你不要趕我走。”
☆、她拿什麼來回報?(1)
季小筱像突然驚醒一樣,反手緊緊抓住父親的雙腿:“我不走,爸爸,求你不要趕我走。”
“你不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死了,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