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生得那般花容月色,我如此有幸地繼承了她八九成美貌,日後的生活也就不會這般跌宕起伏波瀾有趣了。”他口中這樣說著,話語間的寒意卻讓人不寒而慄。“她做鬼也沒想到,三日之後的夜裡,就在她的靈堂之上,那個自稱相思成狂的禽獸便將她兒子也一道奸了。”
江傲炎聽到此處不由打了個寒顫,如今自己已知道了此人這樣大的秘密,他勢必絕不會放過自己了。
那人望著他,眼中明明是恨不得毀天滅地的決絕與森冷,出口的聲卻一徑平淡無波:“那日在靈堂之上,我疼得不知道暈死了多少次,醒過來卻仍然只能看到那禽獸興奮得令人作嘔的臉。我跟自己說,你不能死,絕不能死。總有一日,我要親手殺了這禽獸,親手殺了姓趙的賤人,奪回我應有的一切。憑著這股仇恨的信念,我又過了這樣生不如死的日子整整兩年,直到那一天。那一天是我母妃的忌日,那個禽獸喝了很多酒,又讓我扮成母妃的樣子供他取樂。他喝醉了,比平日還要殘暴上百倍,我在他身下痛得幾乎沒有了意識,心想這次是要死了嗎?模糊間卻聽到打鬥的聲音,跟著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有人輕柔地在我身上動作,我掙扎著睜開眼,昏迷前最後看到的是那人面上的擔憂不忍當時心中竟是想道,這人這樣好看,莫非是天上的仙女?”
他盤弄著手中瓷瓶,平淡的聲中不由帶上幾許柔情:“後來我才知道,那好看的女孩子原來是個殺手,而且還是個很笨的殺手。她殺了人,還笨到在屍首旁邊留了一行字。門主唐越山,影煞寒煙殺。呵呵,寒煙,寒煙,我那時老是在想,叫這個名字的女孩子,是不是人如其名冷若冰霜飄渺動人?——她明明跟我素不相識,卻給我上藥,還特地在屍首旁邊留了字,強調唐越山的死與我無關。你說是不是很好笑?江湖人上人人認為的大善人大英雄,其實是個道貌岸然的禽獸,而所有人恨之入骨的冷血殺手,骨子裡卻是個爛好人。”
“江傲炎,”他聲音忽然一冷,身影一晃已站到江傲炎面前,兩指精準掐住他咽喉,眼中燃著滔天的怒火,“六年前你竟然親手將本王的救命恩人打落懸崖,這個仇,你說本王應不應該報?”
江傲炎與他對視,半響未發一言。
蘇波心下思緒萬千,思卿瞭然握住她手,無聲地給予安慰。她回握住他,良久無聲嘆了口氣。
她不能下去坦白身份。
江傲炎不開口的原因,她與思卿一樣清楚。江傲炎都能找到她,以雲王的實力,若是有心早就可以找到她下落了。其實他心中,到底是想要找到她還是根本不想再見到她?大概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她雖然是他的救命恩人,但也是這世上唯一親眼見過他那樣不堪過往的人。
江傲炎已經知道了雲王這麼大的秘密,就算她現身,雲王也一樣會殺他。雲王這個人喜怒無常偏執成狂,要殺一個人根本不需要理由,冒然現身非但救不了江傲炎還會將自己置於險地當中。
思卿低聲道:“我們先回客棧再從長計議吧。”
如今她終於明白在旭日山莊時唐清瀾的死因,拋棄了過往身份,才能全心全意以一個新身份而活。
也明白了那夜他那番莫名其妙的話的含義。
她與雲王的恩怨是非,本來與那人沒有關係,到最後卻害了他一家。
思卿拍拍她:“阿蘇,你別擔心,我們一定能救他出來。”他記憶力驚人,略一回憶潑墨揮毫,一刻鐘便將夜間所見雲王府的佈局圖在紙上勾勒出來。
“外傳新帝與雲王兄弟感情甚篤,雲王隔幾日便會入宮面聖,我們便挑這時入府救人。具體的步驟還得仔細計劃。等救了人出來,我會先引開雲王府的追兵,你就帶著江傲炎夫妻走另一條路出關,待我擺脫追兵再去接了小安跟江姑娘到邊境與你們匯合。”
相思絕(三)
霍思卿謀略嚴謹計劃縝密,三日後雲王進宮面聖,他們順利潛入王府救出了人。
當時江傲炎看到她,面上並沒有驚訝之色,只嘆了口氣道:“你還是來了。”
她一劍砍斷他身上枷鎖,平淡道:“我一定會來。”
之後按照計劃二人分頭行事,蘇波帶著江傲炎跟梁靈秀從沭陽,淮南,柳江一帶多走水路,水路雖然比陸路安全但速度就相對慢了,她三人披星戴月地趕路還是用了一個半月才到達皇朝北口的邊關小鎮。
這日晚飯前蘇波先出門在鎮上打探了一番,確定思卿他們還未到達。
飯後她有些心神不寧,便想出門散散心,這小鎮不大,走了沒幾步便走到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