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法,婉語點醒,使其省悟,懸崖勒馬。
後見她不聽良言,又改柔為剛,細說利害,苦口婆心,直言勸阻。潘芳仍是執迷不悟,反對鞏霜鬟生疑厭惡。只因個人孤掌難鳴,而鞏霜鬟又對友忠誠熱心,甘受嘲弄,不與計較,抱定力勸不從,便守到時候,再以全力挽救,不忍遽然舍之而去,才未當時絕交破裂,但已是貌合神離了。潘芳也是修煉多年,多歷事故,一時利令智昏,自趨滅亡,並非完全不知利害輕重的無知庸流。儘管不納良友忠言,卻也感到事情棘手,暗藏戒心。
偏是貪慾太重,總以為即便造成災難,責任也在於竹山教妖人;自己雖收漁人之利,將鍾底藏珍乘隙取去,於鎮湖平水無足輕重,不能作為孽由己造,一味私心曲解。一面打定如意算盤;一面覺出鞏霜鬟心與己違,此來迫於舊友情面,實是同床異夢,到時縱不公開作梗,也必不肯以全力相助。本來就難,再少此一個預計可靠的得力助手,事情自更艱險。無如平日崖岸自高,性情孤做,靠得住的朋友太少,急切之間無處尋人相助,心更煩悶。
這日清晨,潘芳欲往君山探看竹山教妖人動靜,又被鞏霜鬟勸阻,越發憤恨,幾次想要發作,勉強忍住。這一爭執,鞏霜鬟便未同行。潘芳獨自前往一看,竹山教妖人仍是一個未歸。歸途忽在岳陽樓附近遇到兩個左道高手,原是小南極落虹島主夫妻二人,一名洪原吉,一名崔香。因為附近四十七島妖人前被正教中人誅戮殆盡,惟恐連累而及,潛來中土,在中條山黃鵲峰後尋了一個極其隱秘的洞穴隱居。始而尚知斂跡,住了十多年覺出無事,漸漸出山走動。有一次夫妻二人往大庚嶺深山之中訪一同道,恰值所訪同道平日為惡太深,吃峨眉派三英二雲中的李英瓊、餘英男,帶了兩個曾吃過他虧的男女門人尋上門去,雙方惡鬥正酣。洪原吉夫妻和那妖道至交,又和雙英初遇,不知厲害,冒失相助。不料妖道轉眼伏誅,洪、崔二人也被李英瓊法寶困住,眼看無幸。忽遇潘芳路過,因昔年去南極採藥與崔香無心相遇,兩人談得投機,被崔香邀至落虹島上住了三日。當時洪原吉他出未歸,崔香還欲堅留與她丈夫相見。潘芳久出思歸,又見島主人不是正經修道之士,一到島上便起了輕視之心,只因崔香優禮款待,情不可卻,留住了數日,已然勉強,如何還肯再留,婉言辭謝而去。走不多日,洪原吉回島,恰值四十七島妖人惡滿被戮,夫婦二人避人中土,雙方一直未見。此番忽然不期而遇,如在平日,潘芳決看不上崔香,但因舊日承過情,又當和鞏霜鬟負氣,亟欲得人相助之際,崔香又善於言詞,略一套問,潘芳便說了實情,雙方一拍即合,當時同了回去。
林、石二人尋到她時,四人正在談論,鞏霜鬟神情愁悶,潘、洪、崔三人卻是興高采烈,大言不慚,並說事在必為,無論何人出來作梗,必與之決一勝負。雖對鞏霜鬟取瑟而歌,林、石二人如若出面一勸,立成仇敵。綠華恐二人之力制她不住,便令玉珠暫勿現身出去,意欲回見張錦雯商議停妥,並等明珠到來,再定行止。
二人回抵水雲村時,石明珠恰好剛到,因她與潘芳結有夙嫌,聞言大怒,立和張、林二人匆匆趕往。此來經過及與裘元夫妻合力誅戮鬼老師徒,且退谷約定未赴,留語作別的話,均未詳說。
裘元等四人到時,張、林、石諸人未在。楊永又以連日辛勞,乘著仙賓外出,去往內宅補點睡眠。下人又賣弄聰明,力言自來沒有女客在此居住。南綺先是心疑尋錯了地方,嗣向下人盤問地名和主人姓名,均與明珠且退谷留語相符,好生奇怪。又疑張、林、石、司五人行跡詭秘,此事只有主人知曉,下人不知底細。便同退下,尋一隱蔽之處和眾人商議,意欲隱身飛入明珠所說後園,探看對方到底在否。靈姑心中成見頗深,笑道:
“這分明是他們有私心,恐外人分她們的功德。先因違約,無意中說出真情,說了又復後悔。到了這裡,算計我們得信必要趕來,故囑下人回絕不見,以便她們獨力成功。玉珠姊姊雖和我們交厚,一則她是小師妹,拗不過眾;二則她們到底是一家人,只好聽之。
我們已把人情盡到,是她們私心不肯見人,並非我們自恃孤行,異日見面也無話說,何苦去尋她們做什?”南綺道:“我想張道友我不深知,林、石二位決不是自私背友的人。
尤其玉珠姊姊與愚姊妹交更深厚,我們尚沒見,怎能斷定?她如在此不見外人,其中必有原因,事未分明,如何與人負氣?就不與之合力,也等探明詳情再定。好在所居是常人的家宅園林,易於查見,又不是深山僻境,我們只消往她們住的後園一探,就知道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