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處事的習慣,覺得你這樣做未免呃,太過迂迴。”
卓頌淵循循善誘:“如果是你,你會怎樣做?”
嶽麒麟握拳:“最初我就說過的嘛,暗巷買刀,尋個近身之機,將亞父當年對父皇所行之罪,要他當面認個徹底,好教他死一個明白。而後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手刃仇人,暢快淋漓!”
聽起來好不痛快。
現在亞父即便生不出子嗣又如何,老狐狸依然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仍然高高在上霸著那個至尊之位,逍遙痛快的還是他,真真憋屈死了。
卓頌淵也不笑她魯莽:“你面對的並非快意恩仇的江湖,恰是一國之朝堂,波詭雲譎,瞬息千變。以力取之,不若以計圖之。凡事皆須察而後謀,謀而後動,實以虛之,虛以實之,以其昏昏,獨我昭昭謀之不深,而行之不遠,這並非是故作迂迴。”
麒麟聽得愈發煩躁:“我真是學不會這許多權謀之事,就算現在瞧明白了,將來怕是也不會使的。想想就覺得要命。”
卓頌淵只溫煦地笑:“謀者,詭道也。不必太過擔心,詭道之事,交與我來做就好。居極位者,但需心胸磊落、知人善用、當機立斷做到這些,不說什麼一代聖主,當個有道之君總還是不成問題的。”
嶽麒麟聽了一下午的陰謀詭計,再思量這些天高皇帝遠的煩心事,真是愈來愈排斥,嘴上嘟噥:“明君聖主孤還是回去挖個坑,早早死了算了。”
卓頌淵只怕她情緒過於起伏,一心溫言安撫,結果這小破孩子來一句“死了算了”,他聽得心裡一揪痛,默了半天不願接話。
嶽麒麟見他默然不語,自知有些失言,卻更有滿肚子的委屈無處發。
孤最怕被逼著當皇帝,父皇從前也不敢用這個相逼,不過是繞著圈子誘孤學些為君之道罷了,他說好了待孤二十歲退位輔朕登基,可他食言了!孤如今要的不過是報仇雪恨,你居然給孤上刑,將孤生生往那個火坑裡推!
麒麟自己就傷心的要命,也懶得說一句軟話,扭開頭道:“能不稱何以居其位?你逼死孤,孤也就是這麼坨扶不上牆的爛泥。”
卓頌淵心底寒意叢生,幽幽問:“何故又妄自菲薄?”
“反正你就逼我好了,就算我勉為其難坐上那個位子,估計也得死得很快。”
“如今方才開了個好頭同你說了,許多事情不必操心,我來就好。”
麒麟不解:“你何故如此上心此事?”
卓頌淵氣結,撇開臉不言語。
嶽麒麟口不擇言:“孤說句不當說的,聽聞就連成義的位子都是皇叔讓與他的,皇叔不愛江山,卻難道是對與人作嫁衣這回事,有什麼特殊的喜好不成?”
卓頌淵閉上眼睛,麒麟咄咄逼人,她明知他為什麼只能他實在不願與她爭吵。可近來確實累極,緩了一會兒,方才輕聲道:“當初與我拉的勾,你這是打算耍賴不成?”
嶽麒麟果然是個小霸王,全不顧忌皇叔心境,恨恨接話:“當初不是沒把你弄到手麼?自然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卓頌淵冷笑:“這麼說來,太子弄到了手的東西,皆是不必珍惜的。”
嶽麒麟也是幾乎快被氣瘋。這才歡喜了幾天呢,你就非趕鴨子上架不可麼?登了帝位,是不是就意味著與你分離?真不知道是誰更不珍惜一些!
她便順著他的話應道:“可不是麼,你忘了孤是個霸王了。孤從小就是如此,想要的全都要弄到手裡,不想要的,哪怕再好的東西送給孤,孤也只高興棄置一旁。有什麼可珍惜的?人生在世,盡興才最是要緊。”
車廂裡幾乎寒氣凝固,馬車卻恰恰好好停在在質子府門前。
卓頌淵闔目許久,方才道出一句:“很好。”
嶽麒麟頭也不回躍下車子。
平日在這府門前,無塵總是無聊之極,望天再望天,能等到天色發灰。皇叔若是不能入內用晚飯,兩人一個道別吻都恨不能耗到天昏地暗。這日麒麟卻是半句話不留,徑直一溜進了門。
停了半路的小雪花片,又開始紛紛飄落,漫天細碎。
71小天災
喜望攔著嶽麒麟像是有話說;她只當沒看到,兇巴巴將他揮開了;也不入前廳,直直往長廊那頭繞。
嶽麒麟本以為那壞叔叔會心軟追進府來,故而特意守在聽得見馬車動靜的圍牆裡頭,巴巴等了許久;孰知還是落了空。
喜望吁吁追過來:“太子太子,府上有客,在前廳待了您小一個時辰了,您站在這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