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發現嗎?”來者深夜潛入,打了許久也不出聲求援,只能證明他的行事跟他的所為其實一樣見不得光,不如雙方各退一步,才是明智之舉。
“無恥淫賊!”傾之哪能輕易饒他,撤身橫劍一掃。
那人動作稍遲,衣袖被劍尖劃開一道豁口,“啪”的掉出一物。他驚出一身冷汗,情知相持下去必現頹勢,欲轉身跳窗而逃,卻不料來人身法之快,轉眼之間已至眼前,截住了他的退路。
交手間,那人又勸,“不如你我做個交易,就當今夜之事從未發生,你放我一馬,我也與你秋毫無犯。”語氣不再輕蔑,顯然急切了許多。
“做夢!”傾之誓殺此賊為妹妹雪恨,怒而挺劍,殺意暴漲。劍芒銀色,殺氣黑色,方寸之地,進退之間,欲取那人性命。
傾之攻勢凌厲,那人漸覺吃力,邊打邊退,心中暗想單打獨鬥他不是來人的對手,不如引來侍衛,刺客不便洩露身份,必然有所忌憚,他才好趁亂逃走。想到這裡,他摸到手邊一個花瓶,狠狠朝門口摔去。
“砰”一聲花瓶炸裂,玉片飛濺。
陷入昏睡的侍女猛然驚醒,只見眼前銀芒閃爍,金星亂蹦,先是疑心花了眼,仔細一看卻是房中兩人纏鬥在一起打得火光飛濺,金石鏗鏘。
侍女霎時驚得魂飛天外,尖叫一聲,跌跌撞撞跑向屋外。
“來人哪,有刺客,抓刺客!”
那人倒退一步,唇邊揚起一絲詭笑:怎麼樣,一起逃吧?
那笑落在傾之眼裡如烈火澆油,他非但不停手,反而劍氣充盈,步步緊逼。
附近的侍衛迅速趕至,燈光越來越近,腳步越來越重。那人胸口一起一伏,看得出十分緊張,可他卻強作鎮定,冷笑道:“還想繼續打?”繼續打只有死在一處,他就不信那刺客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要拼個兩敗俱傷。
就在侍衛衝進房間前的一瞬,傾之心頭猛然閃過一念:窈瑩此刻□!那些侍衛都是男子,他怎麼能讓妹妹的身體露於人前?
情勢間不容髮,傾之虛晃一招逼退那人,接著反手一劍不擊對手,卻是“哧”一聲劃破床幔,代價便是將他的身體毫無防備地暴露於敵人面前。
那人被傾之的虛招騙到,退了一步,然而見到他接下來的舉動卻吃了一驚。他本可以趁機逃走,可他從不曾被人逼得如此狼狽,總要讓對方付出些代價方才甘心——身形後退中點地急進,上前一劍正刺在傾之下腹。
傾之回劍反擊,那人已抽身跳窗而逃,只留下一個邪佞囂張的眼神。傾之“絲”的抽了口涼氣,鮮血迸流,他一手捂住傷口,一手用床幔將窈瑩包裹起來。
“大膽刺客!”
傾之目光一泠,放下窈瑩,也從窗戶跳了出去。
“追!”
公主遇刺,已經睡下的商晟和季嫵都被驚起。商晟披了件衣裳,不及著襪穿鞋,赤腳來了前殿,此時下面已經跪了二十來人,都是桂棹軒的侍從,侍女們戰戰兢兢,花容失色,侍衛們低著頭,冷汗直流。
商晟陰沉著臉色,也不說話,氣氛壓抑至極。誰都不知道那聲劈天雷霆何時降下,又會降臨在誰頭上。
終於商晟深吸了口氣,壓下心頭怒火,問道:“公主怎樣?”
負責桂棹軒安全的是雲翼侍衛,鄔蟄責無旁貸,上前一步回道:“陛下放心,公主無事,只是被刺客點了穴道昏睡過去,我們擔心公主受驚,還未敢將她喚醒。”他口說無事,聲音卻微微顫抖,頭也低得不能再低。
商晟眼眸半眯:無事?無事會是這般神態?!
他厲喝一聲,“說!”
眾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鄔蟄更是汗流浹背,左護見此情景,靠近商晟低語,“請陛下屏退眾人。”商晟點頭,左護便將一干人等遣出門外,只剩他與鄔蟄及聞信趕來的右將軍韓嚭、渤瀛侯傲參。
左護舔了舔嘴唇,儘管並不太乾,“陛下,侍衛們衝進去的時候,刺客奪窗而逃,公主裹著半截床幔,他們不敢冒犯,讓侍女檢查公主是否受傷。侍女說說公主除了裹著床幔,身上身上□。”
草草收拾了妝容趕過來的季嫵正聽到這句話,霎時驚得臉色煞白,急對商晟道:“陛下,我先去看瑩瑩。”
商晟點頭,沉聲道:“你把她帶過來,今夜與我們睡在一起。”
季嫵走後,商晟閉上眼睛深深呼吸,左護扶他坐下。他眼眸倏然張開,乍現出一抹寒徹心底的冷峭,“原來不是刺客,是淫賊。”
“陛下,鄔蟄無能,自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