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碰到,肩上就有一股力將她拉開去。扭頭見一隻老人手,剛想叫,那手就不見了,眨眼間一個白衣老人站到門邊,抱手衝自己嘿嘿笑。
而向琚也回了身,目光有剎那沉狠,面上卻溫和表情,“蘭燁今日不想見客。園官傳錯話了麼,讓餘小姐誤會?”
餘佳兒卻充耳不聞,指尖對著向琚身後畏縮的女子,“她是誰?”
向琚垂眸,嘴角翹起似乎在笑。
餘佳兒惱火,“你我才訂下親事,你怎能抱別的女人?可曾想過我的感受,又置我何地?”
“餘小姐如此生氣,倒叫蘭燁為難了,看來令尊還沒有告訴你。”向琚的語氣那麼輕飄,其實絲毫不在意餘佳兒的怒。
“告訴我什麼?”餘佳兒聽不出來,因為她不是看臉色說話的人。
“蘭燁家中已有妾室,因為是皇后和太子賞賜,即便可能成為我正室夫人的餘小姐你,恐怕也不好隨便對待。”除了他之外。
餘佳兒吶吶,“爹沒跟我說。”
但爹讓她嫁人後要懂事點,不要耍小姐脾氣。可是,她是餘佳兒啊!她爺爺是北周最厲害的人!能娶到自己的男子,應該對自己一心一意才對。妾,還是不能讓她處置的妾,那就會跟她搶他了。怎麼行?!
“無妨。餘小姐要不喜歡,這樁婚事就當沒了吧。”向琚轉回身去。除了采蘩,世上還有誰值得他費心?她們個個自以為獨特美麗,其實都一樣蠢,一點兒勾起他興趣的地方也無。
餘佳兒呆了,剛想要發出來的脾氣陡然化作恐慌。不能取消婚事!他是她長這麼大最喜歡的男子。
“我不介意了。”她痴望著向琚,在他溫柔的目光中化成了水。
“多謝餘小姐厚愛,你我既要成夫妻,有些事互相理解就最好。我說不想見客時,並不是開玩笑的。”溫柔更能肆無忌憚傷人。
餘佳兒也算勇氣可嘉,還是說出了來意,“我只想問問你,你我婚後可否留在長安?”
向琚居然輕笑出聲,“蘭燁是下任向氏家主,怎能定居長安?小姐不想離孃家太遠的心情蘭燁卻也明白得很。不過,魚肉熊掌不可兼得,只能由小姐自己掂清份量了。”
“可是,我爺爺能讓你當大官,以你的才能,也許還能接替他的位置,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無比崇拜向五郎的天真姑娘。
“蘭燁姓向,不姓餘。餘小姐,我不送了,慢走。”非要說白了啊。
餘佳兒委屈站了一會兒,默默走出門去。她既認不清閨蜜,也認不清男人,更不知道自己含金鑰匙出生的好命即將用罄。
“大大人,要不我改日再來?”和向琚“曖昧”的女子怯懦道。
“改日?”向琚自己脫去外袍,“我連一刻都等不了,麻煩姑娘趕緊量了尺寸,明日一早送來。”
“明日一早?這如何來得及?”那女子是裁縫。
“二十兩銀子一件衣服,相信姑娘一定來得及。”向琚抬手,有小廝捧出銀子來。
女裁縫喜聲道是,動作利落給向琚量過身,回去趕工了。
白老頭長嘆一聲,“公子何苦?那姑娘到處惹禍,這個結果不出我意料。有句話說得好,聰明反被聰明誤。”
向琚坐下來,手指抹過眉心,“不知白老說什麼結果?”
白老頭怔了,“當然是死——”
揮袖,一隻杯子掉在地上,向琚道,“碎碎平安,吉兆。”
今天第一更。
第392章 弔唁還是砸棺?
定國公府,門上高掛白燈籠,今日有喪。
照理,貴族辦喪事,還是獨孤氏這樣的人家,應該車馬如水,來往賓客絡繹不絕才是。但到中午了,門口冷清得連只麻雀都不落。風在門外打卷兒,混著不知哪飄來的枯零葉子,大好春日似隆冬。
門房一開始百般精神,卻在半日清靜中消磨了力氣,吃過午飯就打起盹來,以至於完全沒有聽到外面的動靜,當然也沒能及時迎客。
“有人嗎?”
他這才竄起,拿袖子擦著口水,腦子還夢著呢,嗚哩道,“誰呀?”
“南陳兩位使節大人前來弔唁,煩請通報。”
門房走到門口往外一看,呀喲媽呀,原本以為少夫人出身不好,全長安有頭有臉的人都不會給面子來,這會兒門前街卻停了七八輛烏黑素縞大馬車。
南陳的旗子飄飄,已下車來的人們以一位十分俊美的年輕公子為首。那公子身穿烏冷素袍,烏色中泛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