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世家無不相互聯姻以求榮,如今慕容、陳早有聯姻,況慕容家出了個百年一遇的慕容修。王家相形見絀,這位王小姐據聞是位妾室所出,貌美卻不甚得寵”
“王爺也覺得此女貌美?她既有此心,少不得王爺憐香惜玉”
“哦?王妃好生賢惠,還為本王張羅側妃妾室!齊人之福本王並非無福消受,只怕王妃你日後悔不當初!此女如此大膽,偏又這樣的身世,本王自然不能同往日府裡那些姬妾般對待。”
我嗤之以鼻:“王爺好堂皇!姬妾一個是有,兩個三個乃至於十個八個也是有,有何分別?本王妃若吃那乾醋,只怕還吃不過來,還擔心多一個王小姐?”
“還說不是吃醋,這醋缸都打翻了!”趙怡說的輕鬆:“我早就知道你,十個八個小妾你也不見得應付不過來。只是你哪裡興的念頭,一生一代一雙人?”
愛情這種東西要和他討論?多餘吧。我大約不算一個執拗的人,對於男人,尤其趙怡這類男人,鍾情是一種奢侈。我不指望過,隨遇而安,可能有些自私,但也是求而不可得之下的委婉。
過河前卒踏歌行
中秋宴後,我確實開始靜心養病,在靈鷲旁,日復一日,琢磨藥物,力圖找到比之前更便宜效果也還過得去的藥物配方。
過年以前趙怡返京,加之哥哥傳信他們的西北之行已見成效。我知道,戰爭即將打響。我努力配合,一方面儘量生活規律以調整身體狀況,另一方面與江南諸名媛常常會面,掌握南方民心動向。
由之極為繁忙,秋收春種,他都要全域性通觀;入倉前後更是殫精竭力,尤其還要多方籌措,既保證朝廷供給,也要保證軍需後勤。到了寧熙六年春天,大約朝中形勢有所變化,周以琛上表,以為崔瑾義東南事務過於繁忙,奏請皇帝給崔瑾義加派副手。我知道革新派分裂勢力在力圖重新分配利益區域。爭持之下,竟是父親往日的門生秦鶴年下來。
我知道這裡面皇帝、趙怡一定花了不少心思,想必是考慮到崔瑾義與父親叔叔的關係尚可。在與由之幾次有限的交談中,我隱約覺得由之越發不簡單,他可能把秦鶴年直接架空,許多事務,尤其藥品,秦鶴年完全不得要領,碰都碰不到。我不得不多一層擔憂,擔心由之過猶不及,他現在身系多方,實在太多人盯著!
但每每遠觀,總感覺他揮灑自如,由之,越發成熟了。
趙怡離開以後我也不太寂寞,因為松風和尚來陪我了。其實是我傳信於他,我知道西北一有戰事,他必然不會置身事外,一如多年前的西北地動。
寧熙六年六月,原本一觸即發的西北局勢驟然惡化。可能西夏、突夷均聞到了邊疆不同尋常的氣息,交相攻擊。皇帝果斷下令,加封趙怡麾下的趙輝為驃騎將軍,匯同吳啟元將軍分別抵禦,並著景怡親王為欽差,前往西北督戰!
歷史,在我的眼皮底下改道!
我擔心哥哥秋白,乃至趙怡,卻毫無裨益,只能收斂心神,再召集江南名媛縫製軍服冬衣。一個月後一併將藥品,陸續籌措的錢糧衣被裝運,同松風一起前往西北。
寧熙六年八月,暌違中州故土十年後,我再度回到了生於斯長於斯的家園。
陳管家、林嫲嫲垂垂老矣,只是名義上管家,餘下皆是胡全蔻珠打理。因哥哥嫂嫂離家多時,舅舅家幾乎傾巢而出。家中青鶴弟弟小豆子被舅舅帶去了武夷,餘下老黃的大兒子、蔻珠一兒一女在家,到也算平靜。而我往日居住的房間一如昨日,纖塵不染,絲毫未改。
趙怡傳信示意我在中州多做停留,我尚不明白趙怡的意思,更為來得及行動,朝中皇帝繼續決策千里,把名喚陸放的點為中州轉運使,前往中州協同中州府、蔣副將共理軍餉事宜。趙怡緊接著就來信告訴我,陸放是叔叔手邊第一干將,中州府方玉林是多年前皇帝就安排於此,乃方嚴族人,蔣副將則是吳啟元手邊多年來經辦後勤的人物。
這樣的安排可算是滴水不漏,鼎方侯一去,中州世家群龍無首。而皇帝一番安排,既要借陸放用中州世家豪強,又不讓保守派、革新派過多插手,如此中州一處後勤保障可算是連軸轉動無障礙。
揣測之下,我懷疑趙怡讓我在中州停留別有深意。
舅舅遠在武夷,中州原先的世交鮮有聯絡,莫非趙怡是希望我再添一把火?
無論如何,竭盡全力吧!
傳信叔叔,期望他拿捏好分寸,儘可能的幫助趙怡,最要緊的是讓陸放暫放黨派之分,以實幹官員的身份儘量貢獻;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