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王小姐”卻是趙怡的聲音在頭頂傳來不禁抬頭,有些驚訝,挽著我的人什麼時候變成趙怡?
王小姐矜持一笑,卻並非低眉垂首——我才真正回神,怪道什麼不對,原來此女這樣大膽直接,就在我與趙怡面前都不算低眉順目的。姓王的小姐,莫非世家王?
我打起精神,揣摩著這底下的意思,只看見趙怡把玩著那酒杯,露出慣有的似笑非笑:“這味到還純正”說著飲了一口,才緩緩誇讚:“色純味濃酒醇,難得,難為小姐了。”
王小姐眉頭略展,淺淺行禮:“多謝王爺誇讚!”
旁邊陳氏臉上堆著笑,眼中卻了無笑意:“王爺、王妃,王小姐雖養在深閨,但實在食不厭精,卻是第一等的雅食之人!”
“夫人過獎了!”王小姐略向陳氏致意,面上十二萬分的誠摯:“聽聞王妃此行江南為養病,小女不才,並無出色才藝,唯獨於調弄羹湯上略有心得,若王妃不棄,小女願隨伺左右,分擔王妃辛勞,也是為國盡一分力。”
這有點匪夷所思吧!宮廷貴婦有一些世家閨秀做伴,倒也算正常,只是這般毛遂自薦的實在太少,這女子,有什麼目的麼?這時空雖沒有士族門閥那等森嚴的等級,但稱之為世家的,與普通的官員、豪商還是有距離的,這世家未出閣的女子自然嬌貴非常,何至於冒這樣不得體的風險來討好人?
我沉吟著怎麼說話才不傷了這女子的自尊,那邊陳氏也不說話,末了偏是趙怡:“王小姐這手藝著實了得,本王兩年前在杭州就略有耳聞!”
王小姐含了羞澀,這回才真正象一株含羞草,旁邊走近一名中年男子,面上淡淡的,聲音有些清冷:“能得王爺誇讚實在是小女福氣,但只怕她還未有這天大的福氣,能伺候這樣仁慈的王妃!”
這話聽得我幾乎要挑眉,最後我還是給了人臺階:“王先生太客氣!本王妃病弱,常年的藥不離身,多雅緻的飲食也要糟蹋了,如此豈不是辜負小姐的一番能耐!”
王老爺應酬兩句,也就把這位王小姐領走了。我這一番用心下來,只覺得累,不覺間就依到了趙怡身上。
趙怡可能也知道我累,看見場面也差不多了,便說自己在只怕眾人不盡興,吩咐孫銘代為好生招待,又著實與眾人寒暄了一番,才帶我離開。
我確實累了,趙怡帶著我上船之後我還是很無儀態的趴在他身上睡著了。
等我被驚醒的時候卻已經在山裡的別院,睡眼朦朧中感覺到趙怡的氣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漸漸習慣了一覺醒來他的氣息就在鼻端縈繞。
“醒了麼?”
“嗯。”
“可要沐浴?”
趙怡知道我的習慣,每日必沐浴。我笑笑,也坐起來,招呼瑞芳進來幫我。等收拾乾淨,看見他一身中衣,朝我招手。我走過去,偎入他懷裡。
“你近日可曾自己把脈?”
“未曾。”
“清月近日應酬事多,你名為休養,實則無一日得閒,只怕你心裡太過操心,我看你總不夠精神。”
“清月有分寸,想必過了今夜由之也少些煩難。無論由之日後是站在哪方,均與王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他日別人也拿了厚厚一疊受賄冊子,只怕不僅由之,就是王爺也難脫干係。”
趙怡笑著捏我的下巴:“虧你想得到!春漾琴,你也捨得,你母親的遺物!白白便宜了沈老兒。”
“便宜?五萬石糧食呢,王爺真豪氣!”我不以為然。
“也罷,怡的清月王妃到底不俗,總比那王小姐高明多了!”
我忍不住皺眉:“往日在杭州府上也曾聽聞過這位王小姐,怎麼?她那父親如此態度?清月累得很,竟想不明白是個什麼緣故。”
趙怡笑得曖昧:“也有你這狐狸想不透的事情?罷了,你身子到底太弱!”
我等著趙怡說下去,卻沒等到:“王爺不打算告訴清月麼?”
趙怡只笑:“子虛烏有的事情,清月知道只怕添煩惱。你今夜追著崔由之,吃那等乾醋,還嫌不夠酸?”
什麼?乾醋?還嫌不夠酸?趙怡,我驚訝,避重就輕:“我吃乾醋?王爺,那王小姐莫非是送上門來給清月作妹妹的?”
“狐狸!”
“我哪裡狐狸!你才是狐狸,想起來你也不曾拒絕,只是她父親”
“此事究竟是王小姐自己的主意還是她家人的,我雖猜了一二分,卻無十成把握,自然不能一棍子打死。”
“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