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通跪在萬貴妃棺木旁,他一看見皇帝走出,立馬爬到皇上身旁,拉著黃色龍袍哀叫道:“皇上,臣姐死的不明不白,皇上要徹查呀。”
太后並不理會萬通,繞開路皺了皺眉,衝著榮華問道:“榮華,此處是後宮禁地,怎麼允許外臣入內,那些侍衛是怎麼辦事的?”
皇帝氣喘吁吁地坐在喜樂剛搬出的椅子上,這幾步路即便是旁人攙扶,他也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母后,是兒臣讓萬家人入內的。這是貞兒的遺願,兒臣懇請母后網開一面吧。”
太后細細瞧了瞧眼前的皇帝,又低下頭看了看一直趴伏在地上的萬通,無奈地說道:“罷了,罷了,今日就破例一次。”
一旁的小太監走向前要拉起萬通,萬通卻掙脫開那太監的手,死死地把住皇帝的腿“皇上,皇上,微臣的姐姐死的冤枉,死的冤枉呀。”
此言一出,靈堂內一片譁然,眾人竊竊私語,眼睛不住地打探著朱佑樘和張沐二人。
“放肆!”太后震怒,手裡的絹子捏成了團,“靈堂之上怎能大聲喧譁。萬通,你對你姐姐也太過不尊敬了吧!”
萬通嚇得縮了回去,可把住皇帝的手卻一直沒有鬆開。
皇上費力地抬起手,有氣無力地說了句“母后,萬通也是關心姐姐過甚,才有這樣的逾規之舉動。”頓了頓,想要從黃袍裡拿出一件物品,卻是連抬手的氣力都沒了。
榮華見狀,趕忙走上前,恭敬地從皇帝黃袍裡一點點地挪出那黃色的物件,抽出後一看原來是黃絹的聖旨。
“榮華,讀出來。”皇帝氣喘噓噓地說道。
榮華點點頭,攤開聖旨,眾人全數跪下,萬通也鬆開了手,跪在一旁。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賜萬氏兄弟萬通、萬達二人黃金萬兩,良田千畝,以償貴妃心願。”
萬通跪在地上,頭如搗蒜一樣磕個不停,手卻不肯伸出接旨“皇上聖眷,微臣惶恐不安。只是臣姐身體一向康健,從未有過病痛,如今突然暴斃。皇上聖明,定看得透其中的陰謀”
皇帝聽見此語,也不答話,抬頭示意朱佑樘將他攙扶到萬貴妃的棺木旁。他圍著貴妃的棺木走了一圈,眼神迷離地看著內裡的女子。
良久
良久
張沐站在女眷堆裡,第一次看見皇帝眼裡出現空洞卻又複雜的目光,裡面含著執著和堅定,也有惱恨和無奈,像是一個看不見底的巨大黑洞。
“佑樘,你闔上棺木吧。”皇帝將頭別轉,看向攙扶著自己的朱佑樘,“記住,你動作要輕,別發出聲響,切莫吵著貞兒。朕知道她睡覺都時候最怕別人吵鬧,聽不得一絲的噪聲。”
朱佑樘點點頭,旁邊的一干太監站出來也要幫著闔棺木,卻被皇帝攔住“不需要你們,佑樘,就你一人闔上它。”
白色的棺木在眾人的哀嚎聲中一寸一寸地合上,躺在內裡的萬貴妃無論生前如何氣勢逼人、寵愛非凡終究陷入點點黑暗之中。
地上趴伏的萬通眼裡透著驚恐,倚在榮華身上的皇帝閉著雙眼,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表明著他還活著這。太后面上悲慼,眼裡卻含著一絲笑意。旁邊站在的貴妃也秀秀氣氣地哭著,時不時將自己晃眼的銀飾對向面前的皇帝,希冀能獲得皇帝的青睞。
張沐站在人群裡打探著周圍人的舉動,不知自己為何站在這裡看著這活生生的鬧劇,更可笑的是,她自己也是這場鬧劇中的一個角色。
正在此時,外面突然一聲驚雷,嘩啦啦地下起小雨。她轉頭看向外面的雨滴,卻看見一小太監躲在人群裡偷偷摸摸地走出了小屋子,眼裡皆是在冷笑。
初入宮闈 14 新朝
14 新朝
新朝伊始,永珍更新。
此時正值晌午,頂上的驕陽如同金鑾殿上的騰龍一樣赤明耀眼。溫熱的風吹來,燻得人昏昏欲睡,但紫禁城的一干人卻不敢鬆懈一刻。初建的朝堂上,正席捲著一場大辯論。
金鑾殿極為肅靜,蟠龍金鼎內焚著龍涎香,一縷一縷白煙裊繞逸出,瀰漫著柔軟舒緩的淡幽香氣。朱佑樘頭戴九龍冠,身著龍袍坐在上方的龍椅上,手上把玩者玉環佩劍,眼睛卻是一刻不敢鬆懈地看向殿下。
“微臣禮部侍郎衛風,叩見陛下!”衛風身著正二品文雉官袍,身量合宜、氣度大方,一派黃老莊子的遺風,上前躬身行禮。
“有何事?”
“微臣請示陛下,何事開始民間選妃一事,禮部亦好有所安排。”衛風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