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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話間,外頭忽有人遞進一物,門邊人收著,便走上來將那物件交予二人,又低聲說了些什麼。
左向伯問了個明白,不覺嘴邊噙笑,又走回刑架邊,將手裡的東西舉到贏綿面前,說道:“王爺,你這邊口齒咬得緊,奈何你那位愛妾是早已招認了的。你瞧瞧,這是什麼?”贏綿定睛望去,登時渾身一顫,左向伯手裡所拿,正是他舊日裡託人自坤寧宮盜出的、蕭清婉親手所做的那隻繡鞋!
贏綿望見此物,雖則驚詫無比,神智卻還清明,穩了穩心神,當即說道:“這是本王舊日一位相好所贈,你們把這物件自本王府裡搜來,就想張冠李戴,汙衊於人麼?!”左向伯笑道:“王爺這是捱了幾鞭子,腦子糊塗了也怎麼?這鞋上所用的錦緞,乃是進上之物。王爺那位相好,想必並非宮中之人,又曾何處得來做成此物,贈與王爺?”贏綿聞聽此語,當即閉口不言,再不肯吐露一字。左向伯見狀,又張羅用刑不提。
這般折騰了大半日,贏綿暈過去幾次,皆被冷水潑醒。鞭刑、拶刑皆施用過了,他只不肯言語。直至最後一次暈厥,澆了冷水上去卻再不見醒轉。左向伯與鍾懷義見狀不對,連忙命獄醫前來驗看。
獄醫上去,看診已畢,當即說道:“傷勢略重,於性命倒還無礙,只是近日不可再動刑罰了。”這二人只得將贏綿暫且收監,著專人看管照料。鍾懷義便說道:“這襄親王也是打過仗的人,怎麼這樣不禁折騰?還沒兩下呢,就這等了?”左向伯說道:“他雖上過沙場,究竟是富貴窩裡養出來的紈絝,那身細皮嫩肉怎受得了這個?雖如此說,他骨頭倒是硬,什麼也不肯說的。”鍾懷義便嘆道:“他骨頭硬倒不打緊,咱們白耽誤這一天工夫,什麼也沒審出來可怎麼去交差?皇上已是不耐煩了。”
左向伯說道:“那有什麼,襄親王不能再審,還有那一眾宮人呢?這鞋子可不就是從那姨娘嘴裡摳出來的麼?有了佐證也是一般。”鍾懷義點頭稱是,連忙走出去佈置。
原來,自贏綿入獄,宮裡便也審問起那收監的一眾人等。其內以週五兒並來寶受刑為最,那週五兒哪裡見過這等世面,還不等刑罰加身,便將有的沒的吐了兩籮筐出來。然而她所知極為有限,除卻這鞋來路不明外,竟是一無所知。那刑訊之人將她打得死去活來,見她是當真不知,也就只的作罷,又去審那來寶。
來寶雖是個奴才根苗,卻頗有幾根硬骨,性情與乃主相似,頭腦又十分清醒。心知若他嘴一鬆,將事情抖摟出去,自家主子連著皇后並這一干人等就都完了。因而熬盡酷刑,一字不吐,只說全然不知。那問話的人,眼見如此,倒也沒什麼法子,又去逼迫旁人。
蕭清婉與贏綿這段舊情,旁人皆不知曉,唯獨她身畔那幾個近身服侍的宮女知道的貼切。然而這些人,跟隨皇后已久,見識非常人可比,心裡也都知道的明白,咬緊了牙關或可還有一條生路,若是鬆了口,那便絕無活著的道理。故而,內廷衙門審理了幾日,也只收到些耳聞眼見的旁證。
因皇帝催逼甚急,鍾左二人便將那鞋並這些口證整理明白,遞呈了上去。
贏烈看了二人奏報,眼見幾樁關鍵事由皆有人證,那週五兒的容貌又確是酷似蕭清婉,更有那隻繡鞋,正是自己眼裡見過的。如此人證物證俱全,火氣上湧之下,也顧不得細想,連轎輦也不及叫,直奔坤寧宮而去。
入得坤寧宮,他徑自邁步入後殿,新撥來的幾名宮人正在堂上,見皇帝直闖入內,正自驚疑。只聽贏烈大喝一聲:“都滾到院裡去,讓朕瞧見誰伸頭伸腦,朕便砍了她全家!”這一眾宮人見如此雷霆之怒,當即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贏烈大步走入內室,蕭清婉正在床上臥著,看皇帝進來,正欲發話。贏烈卻滿臉陰沉,走上前來,掄起手掌,一把揪住她頭上萬縷青絲,自床上拖至地下,厲聲喝問道:“賤人,朕待你如何?!你為什麼要行出這等敗壞人論、沒廉恥的勾當?!”
第二百三十章
宸貴妃心裡會意;點了點頭,叫抱月把粥碗拿去。才起身,贏烈便已邁步進門。
宸貴妃連忙起身;上前行禮見過。贏烈點了點頭;便望著床上。只見蕭清婉睡在床上,裹著一領杏黃綢被,雙眸緊閉。眼見此狀,他低聲問道,“適才朕聽底下人來報,說皇后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