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那廂刑部便提審了張夏義並臨朐縣縣衙主簿師爺等人。張夏義自述了當日情形,刑部著人驗看了他身上傷痕,果系刑訊所致,又摘問了主簿師爺等人的口供,這起人自然是往輕裡說的,卻又無從遮蓋,刑部這邊倒一日便結了案。
因是兩案並審的,刑部便先暫存了案底,並未上摺奏報。
李十洲與白堯光下了公堂,出了大理寺,便拱手道別,各自上了轎輦回府。
白堯光回至府內,便聽下人回稟,有客人到,正在小書房內等候。他自知來人是誰,不敢怠慢,忙向書房而去。
進得書房,那人正在房內一張梨木椅上坐著吃茶,見他進來,放了手裡杯子,洋洋起身,與他拱手見過,便重新落座。那人便問道:“白大人,今日堂審如何?”白堯光笑道:“那李十洲好不曉事,卑職在堂上要行些什麼事,他都要過問一二,總是攔在裡頭。好在凡事都在大人意料之中,各種關竅也都打通了的,倒叫他今日白惹個沒趣。”那人道:“王爺便是知道他是這樣的脾氣,才不使人打點於他。”白堯光道:“因他這脾氣,同僚情分上處的極是不好,大夥都是面子上過得去就罷了,真論起來倒沒人肯買他的賬。”那人微微點頭,又道:“今兒晚上的事兒,你可安排妥當了?王爺擔心夜長夢多,還是快些了結的好。”白堯光道:“大人回去上覆王爺,請王爺自管放心,都妥當了。”說畢,又笑問道:“容卑職多嘴一句,那趙文廣不過一介酒囊飯袋,倒能勞動王爺大駕,親來保他?”那人擺擺手,道:“趙文廣算個什麼東西,能入的了王爺的法眼。王爺不過是藉此事,賣趙貴妃一個人情罷了。王爺也並非下足力幫他,便是刑部那邊,就未著人打點。”白堯光素知刑部為蕭相把持,刑部尚書同蕭鼎仁亦是幾代的世交,而蕭鼎仁與榮親王又素來交惡,便也不再多問。
少頃,那人起身辭去,白堯光親送至大門前,見那藍尼轎子去遠了,方才回府。
翌日,李十洲才至大理寺畫了卯,便聽聞那丫頭王氏夜半突發暴疾,死了。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忙同白堯光一道傳了仵作前來詢問。那仵作並沒二話,只是回稟道:“王氏因舊疾發作,夜半無人扶持,便暴亡了。”
如此一來,此案竟成了死無對證,李十洲既找不出相應證據,那媒婆李氏與趙大的口供又落和關節,只得依著白堯光昨日所說,將李氏問成個欺詐之罪,杖責了三十,便了結此案,上報與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張炳仁暗裡忖度皇帝心意,料皇帝也並非欲將此事往大里宣揚,不過能遮過人眼去就罷了。這般料理倒是省事,既維護了皇室顏面,又不令張家落個誣告之名。當下主意已定,奏摺上報。
贏烈收了刑部與大理寺兩道摺子,果然極和心意,當即批覆:雖則此案系李氏欺詐所致,然趙文廣身為縣令,遇案不審,翫忽職守,雖無庇護之實,卻有蔭私之心。今著吏部將其革職不用,以儆效尤。便了結此案。
大理寺自又張榜公示,以向天下彰示朝廷處事公道,皇室並無倚勢凌人之事。
此事了畢,趙文廣雖未因搶奪奴婢一事問責,卻也被革除官職。張家告倒了趙文廣,卻沒能要回那丫頭,兩家都沒佔到什麼便宜。那張德釗聽聞王氏已死,號啕痛哭了幾場,在家與她立了個牌位,早晚上香憑弔。其母張氏雖老大不悅,但又怕他再鬧出毛病來,只好不做理論。
贏烈才了畢此事,便出了書房,回後宮與皇后商議下元節宴會一事。
蕭清婉在坤寧宮內,已然收到了訊息,雖是搬倒了趙文廣,暫壓了貴妃一頭,卻沒替張家要回人,心中便覺老大沒趣兒。又聽其中細節,雖忖疑點頗多,但看皇帝已無心窮究,此事又與自己沒甚干係,無可插口,只得作罷。
正在悶中,御前忽傳來訊息,皇帝御駕已在半道上,正往坤寧宮而來,便吩咐宮人收拾宮室,又叫文燕絳紫進來替己梳妝整理,打疊精神預備接駕。
一時御駕降臨,蕭清婉自出宮門迎了。贏烈下輦,見她親來迎接,便道:“天氣寒冷,你身子又沒好利索,何必親自出來。只在裡頭候著,也就是了。”蕭清婉淺笑道:“雖是皇上體恤臣妾,但臣妾病了這一向,許多規矩都減免了,如今好了還這麼著,往後可就難管人了。”贏烈微微頷首,與她攜手一道進了宮室。
入得明間,蕭清婉讓贏烈在東邊炕上坐了。少頃,文燕端了茶盤上來,蕭清婉見上頭放著兩盞五彩瓷蓋碗小茶盅,便親手取了一盞,捧與贏烈。贏烈接過,揭開蓋子,瞧是才燉的普洱,抿了一口,捧在手裡,便道:“朕瞧你這邊,素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