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尷尬似地。
玉葫跟明媚先前只是小聲說,倒不怕她會聽見,兩人一照面,玉葫便又出門去了。
玉葫離開院子,順路往前,過了一重回廊,便看到幾座房屋,因是正午,格外僻靜,玉葫慢慢靠近,果真聽到裡面有人說話,一個道:“我說了這半天,你怎地偏不聽?你真要鬧出事兒來,讓我跟你哥哥也沒臉?”
有個略沙啞的聲音回答:“我看你就是怕卿二哥罷了,還有那個大房裡的昌三嫂子,憑什麼卿二哥在外頭花天酒地的都不管,我不過是跟一個丫鬟胡鬧罷了,一個個就不依不饒地,先前那三嫂子指著我的鼻子罵呢,我雖比不得卿二哥身份尊貴,是姨娘養的,可也是老爺的種,憑什麼她一個大房的三少奶奶要這麼罵我呢?你是我娘,當時也不見你幫著我,如今她走了,你倒揪著我罵個不停,我不服,我不服!”
這裡頭說話的,自然正是二房這邊,景睿姨娘所生的三公子景正輝了,先前景正卿把明媚攔下,差點被朱三少奶奶撞破的時候,朱三少奶奶就是前來擺平此事的,如今三少奶走了,孃兒兩個卻鬧起來。
景正輝的娘齊姨娘本來想息事寧人,順便教訓兒子學好,沒想到兒子從小是野馬的脾性,一說他,反而尥起蹶子來。
齊姨娘大怒:“你說什麼!你怎麼不說自己不爭氣?才會讓景正卿得意?你以為你娘我不想揚眉吐氣?你但凡在老爺面前吃香一些,我也不至於對昌三家的忍氣吞聲的!”
景正輝道:“這個你別怪我,若是能爭氣我早爭氣了,哥哥比我大那麼多,也是你生得,怎麼也不見他爭氣,現在卻把念想放在我身上?老爺不待見我,也未必是我的不是因我不是太太養的才是真。”
齊姨娘氣得不知如何是好:“小畜生,你說什麼!”
景正輝又說:“卿二哥因是太太養的,外頭多風光,他跟些王爺大官兒們鎮日吃酒嫖~妓,也不見人說,反而有人誇說他風流灑脫呢到我這裡,弄個丫鬟就成了下作了?”
齊姨娘氣得抖了抖,才說:“行了,嫖什麼妓!越說越不像話,你也小聲點,留神給人聽見!”
景正輝嘴硬說:“我怕誰聽見?我偏不”雖是如此,聲音卻低了不小。
玉葫聽到這裡,掩口一笑,覺得時候差不多了,便叫道:“二爺,卿二爺!你站在那樹下幹什麼?站這半天留神犯了寒氣!看你的臉色很不對呢!”
玉葫叫了這一嗓子,急忙鑽到花叢裡躲起來。
這一刻,屋裡頭鴉雀無聲,隔了會兒,一大一小受驚馬似地跑出來,正是齊姨娘跟她兒子景正輝。
兩人面色如土,齊姨娘看了看周圍:“方才卿二爺在這兒?”
景正輝嚥了口唾沫,方才的驕縱也不見了:“娘,方才我們的話給卿二哥聽見了,他、他一定會不高興會不會找我的晦氣?”
齊姨娘咬了咬唇:“必然是他把這兒走聽見了他不是在祠堂裡跪著嗎?怎麼會又跑出來?”
景正輝又氣又怕,說:“一定是那些奴才私放了的,好哄騙父親!”
齊姨娘拉住景正輝:“行了,他已是走了我們、我們先進去。”
玉葫看兩人重退了進去,她掩著口,躡手躡腳地就跑了個無影無蹤。
而與此同時,就在不遠處的假山之後,玉姍手中持著一柄摺扇,把這一切看了個明明白白。
丫鬟捧了茶上來,見她站著,便問:“姑娘站在那兒做什麼?”
玉姍笑道:“看好玩兒的有隻黃雀撲稜著,要算計捕那螳螂呢。”
丫鬟驚奇,過來瞅了瞅,道:“奴婢怎麼沒看見在哪?”
玉姍扇子抬起,遮著唇邊嫣然巧笑:“等你看?早飛了。”
30吃酒
玉姍把事兒說了一遍;笑瞧著景正卿:“你自己說吧;如果不是明媚丫頭在後面指使;她那個丫鬟怎麼會那麼大膽子敢去陷害你?你必然是哪裡得罪了人家了?”
景正卿難以啟齒,總不能就說他在路上把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兒輕薄了個遍;故而才得了這份記恨。
景正卿只好苦笑:“我哪裡知道?或許我哪做得不是,招了妹妹的恨?”
玉姍瞅了他片刻,慢條斯理說道:“得了,你不跟我說也罷了,但有句話你得記著:別的怎麼都好,只是你別真的對她做出什麼事兒來,或者懷著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景正卿被點心噎了一下:“這是什麼話”轉念又問;“難道姐姐覺得我對明媚丫頭懷著什麼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