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是騙了景睿,只是沒說完整而已。
當時景睿詳細地追問了一番蒙面人的舉止之類細節,神情顯得極凝重,因他並沒有跟景正卿詳細說要護著神呢,因此倒是沒有多苛責景正卿,只皺眉嗐嘆幾聲。
如今知道了景正卿瞞天過海,不僅知道了他的主要目標是匣子,更瞞著他自己偷偷下手,然後失手景睿怎能不惱。
大抵人之常情,對一件志在必得之物,若是從沒得過,倒也罷了,若是曾得到過又失去,這其中滋味卻是大不同的。
景正卿心中盤算:“明媚那丫頭,無端端怎麼會跟父親詳細說這些?何況她也不知道我是怎麼跟父親說的如今竟提起來,這其中必然有她的用意,這小丫頭大概是恨我路上輕薄她,她一路啞忍,又不能跟老太太和母親他們說,沒想到竟在父親這兒坑我,我倒是小看了她。”
景正卿想到明媚,又*又恨,有些牙癢癢。
景正卿很聰明,當下疑心明媚除此之外,還埋了個坑兒等他掉,於是也格外謹慎,從頭到尾,把如何進衛家,替衛府解圍,如何啟程,葉家公子相送,如何夜晚行船,遇到了
正說到夜行船一節,景睿眉頭輕輕一蹙,淡淡道:“這個你先前已詳細說過,不用再說了,只說往下又如何?”
景正卿便又繼續,將如何因衛少奶的話起了疑心,夜裡安排人去偷匣子,卻遇到了另一撥人的經過又說了一番。
景睿聽著,臉色陰晴不定,來來回回在屋裡走了幾次,忍不住低低道:“難道、難道是他”
景正卿大惑不解:“父親,什麼是他?”
景睿回頭,目光銳利看了他片刻:“住口!你還敢問,你都說完了嗎?”
“兒子並沒有再隱瞞什麼。”
“哼!你沒有?”景睿冷哼。
景正卿一看他這幅表情便心頭髮毛:“父親”
果真,景睿又說:“那一夜你停在揚州,你為何不留在客棧之中?”
景正卿沒想到他連這一點細微之處也知道:“父親我是想”
不等景正卿說完,景睿便厲聲喝道:“你是覺得那揚州乃是天下風流地方,這一次派了你出去,你自然是不肯放過的,你那夜晚是不是出去喝花酒了?”
景正卿一驚,復又苦笑:“父親,我真個不是出去做那等事,我不過是想要在表妹面前擺脫嫌疑,裝個樣子的並不是真的去”
景睿皺眉:“真真假假,難道我要聽你的?”
景正卿當下就徹底明白:父親不聽他的,自然是聽了明媚的告狀了景正卿心頭亂跳:這個丫頭倒是會看事兒!
景正卿當下跪地,懇切說道:“父親,兒子重任在身,哪裡會去胡作非為,無非是去客棧外轉了一圈兒,估摸著裡面事差不多了,便回來事先也故意讓小廝透風出去,說我去喝酒,只是說給表妹聽得而已,想必是表妹聽了小廝們的話誤會了!”
景睿聽了明媚的小狀子,本是帶著雷霆之怒,然而聽景正卿一一稟告,倒也說得通。只可惜任憑他再口燦蓮花,那匣子也是一個得而復失沒有跑的。
景睿道:“你自作主張行事,又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便是有罪!加上你那性子,到了揚州那地方,你若真的心動,‘假公濟私’去了,也未可知,我特讓你去接人,你就該一萬個謹慎小心,如今卻把事辦的七零八落!我本來想家法伺候,念在你好歹把明媚好端端送過來了,也罷,你便去祠堂,跪倒天黑吧!”
這會兒還不到中午,跪倒晚上,總要三個時辰,景正卿知道景睿是個獨斷的性子,再求情的話恐怕會適得其反,當下也不做辯解,只答應了,起身自去跪祠堂。
景正卿出外後,幾個守在書房門口的小廝們便來悄聲慰問,景正卿衝他們擺擺手,自往祠堂去。
景正卿一路走,心中便想:“明媚這丫頭竟這樣害我還想出這樣的法兒,真有她的,罷了,她一個嬌養的閨中女娃兒,被我那樣對待,羞憤自是有的,跪幾個時辰倒也不算什麼,遲早晚我要讓她”
如此想了一會兒兒女情長,忽然又想:“那匣子究竟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父親竟這樣著急上心,且先前居然還不對我透露分毫方才父親自言自語,說什麼‘難道是他’,莫非父親知道奪走匣子的是誰?”
他反覆思量著,不防耳旁有人喚道:“卿兒!”
景正卿心神一凜,抬眸看去,卻見母親蘇夫人帶著兩個丫鬟,站在前頭那院子門口。景正卿忙過去行禮,蘇夫人上下一打量:“我聽聞你父親滿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