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
堇南早就看不下去他那搖頭晃腦的模樣了,便二話不說地走到牆角站著。
她背過臉,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
宋仙萊拍拍胸口,平靜了下心情,繼續唾沫橫飛地講起課來。約莫過去一柱香的時間,他才結束講課。
堇南站得腳都麻了,聽著宋仙萊出了漱香齋,她擦了把汗一轉過身,就見身後站著林肆風和溫姝縈二人。
“幹嘛?”她斜睨著兩人。
面對堇南的一張臭臉,溫姝縈笑盈盈地挽住她,神秘兮兮地同她說了一番話。
原來,溫姝縈想要試探一下這宋先生的才學高深,便讓林肆風寫了個上聯,想讓堇南交給宋仙萊,求一個下聯。
堇南毫不猶豫就應下了。
宋仙萊看不慣她,她更看不慣宋仙萊這老文酸子。有個機會可以捉弄宋仙萊,何樂而不為呢。
翌日漱香齋內,堇南一改常態,規規矩矩地坐著,沒有睡覺也沒有亂說話。宋仙萊看在眼裡,樂在心裡,心想自己總算降服了這小霸王。
講完一堂課,宋仙萊捋著銀鬚,慢悠悠的問道:“今兒的課就到這裡吧。學生們可還有什麼不解之處?”
“有!”堇南見機,規規矩矩地將箋紙呈上:“學生得了一副對子,只有上聯,卻無下聯,還請先生替學生解難。”
宋仙萊胸有成竹地接過紙箋。
“斜鉤掛殘照,日月盈虧。”他一念完,整個人就愣住了。不停的捋著銀鬚,長眉時擰時舒,沉吟了好大一會兒,他終於開口,面對堇南他們期待的眼神,他再一次念道:“斜鉤掛殘照日月盈虧”
這次的語調,顯然沒有先前那般胸有成竹。
“先生可解出下聯了?”一直保持沉默的林肆風試探道。
“”宋仙萊侷促不安起來。
突然,他痛叫一聲,捂住肚腹,哀叫道:“老夫年事已高,近來腸胃不順,腹內突然絞痛萬分,老夫去去就來。”
看著宋仙萊狼狽而去,堇南和林肆風、姝縈三人頓時笑作一團。
愚弄先生倒是有趣,可到了晚膳時,見宋仙萊也在座上,堇南就知大禍臨頭了。
果不其然,淳于崇義一見她,便斥問道:“書不學詩不讀,只會挑些偏怪之題來愚弄先生,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先前的快意一掃而光,堇南有些委屈,一面恨這宋仙萊只會做長舌婦,一面瞄向林肆風,看他是不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林肆風見堇南瞅他,便起身道:“伯父切莫錯怪小姐,那半幅對子是小生交給小姐的,小生年少輕狂,只是想試探試探先生的才學。”
剎那間,堇南覺得林肆風頓時高大起來,這小子還挺講義氣的,是她有眼無珠,以前可真是錯看他了。
“哦?”淳于崇義怒意減半,“餘倒想見識下那幅對子究竟有多難,你且說說!”
“回伯父。”林肆風:“上聯是‘斜鉤掛殘照,日月盈虧’。”
淳于崇義啜了一口酒,品味半天思量無果,便問:“真乃難句矣,倒把餘也難住了。這下聯是?”
“乾土接陰雲,天地玄黃。”林肆風微微笑道。
“難句,難句。”淳于崇義將杯中的酒飲盡,連連讚歎道:“卻也是絕句呵!天地玄黃,真乃巧思矣。”
“伯父過譽了。”林肆風的表現很是淡然。
淳于崇義回味著這幅對子,越品越喜歡。當著眾人面鋪展筆墨,將這幅對子寫下來後,又讓李忠福請人將對子裱起來。
宋仙萊見狀,頓時窘迫萬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留下句“老夫不才”,就匆匆忙忙地告辭離去了。
淳于崇義見宋仙萊走了,便道:“一時才漏不足為怪,宋仙萊好歹也是翰林才子。你們年青人還是謙遜些為好。”
“是。謹聽伯父教誨。”林肆風道。
堇南不服氣,小聲嘟囔道:“無才就是無才,還好意思來告狀。”
淳于崇義一聽,怒意又上來了,正要開口訓斥,突然眉頭緊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如雨滾下,模樣痛苦萬分。
卷一 015、庸醫
見淳于崇義的異狀,座上的人紛紛圍了過去,只瞧他臉色煞白,呼吸遲緩,說話都不能。阮娘、林肆風幾人忙將他扶到裡間,讓他平躺在床榻上,好讓氣脈平息些。
堇南跟在後面,滿心著急,心想爹爹身上一直有疾,可像今日這樣嚴重的情況以往從未發生過。
阮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