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錦繡答應著,繼續趕著馬車往前走。
悅盛客棧是祁陽城裡最大的客棧,上次歐陽鑠送嘉禾從此路過的時候便是住的悅盛客棧,他已經探查明白,這悅盛客棧乃是京城大商家陳家的本錢,依附的是負責東北邊疆安危的靖安侯。
靖安侯和祁陽城主乃是姻親,素以這悅盛客棧在祁陽城做的最大。
這些葉逸風在京城的時候便已經摸透了底細。而且他已經明白錦瑟讓多餘的人保護著糧草行禮留在城外,而只帶了錦繡陸尚風這幾個人進祁陽城的目的,所以在住宿上,自然要選這悅盛客棧。
悅盛客棧的客房雖然不十分的奢華,但卻以舒適為主。從紗幔窗簾鋪蓋床榻到飲食起居用到的一切傢俬用具都一應俱全。房間裡窗明几淨,很是雅緻。
而且這屋子裡的火炕夾避燒的炭火十足,進門便暖融融的,如春風拂面。
紫雀兒跟著錦瑟和葉逸風身後進門,便忍不住對翠奴說道:“這屋子裡好暖和嗯,這香味也很好聞,不知是什麼香?”
錦瑟自從跟玉花穗混在一起之後,對香氛也有了些研究。她細細的嗅了嗅,輕笑道:“這是蘇合香。”
紫雀不懂這些,只上前幫錦瑟脫了狐裘轉身去衣架上掛好。翠奴便從包袱裡拿了兩雙家常穿的軟底棉鞋來,一雙給錦瑟,另一雙給葉逸風換上。
葉逸風卻擺擺手說道:“我不用了,你們只伺候你們奶奶換上吧。”說完又吩咐翠奴,“你出去告訴小夥計,給我們弄幾樣他們這裡的招牌菜來。再要一壺好酒。”
翠奴聞言便忍不住勸道:“大爺,咱們出門在外,不是說好了不飲酒麼?”
葉逸風微微皺起了眉頭,看了翠奴一眼,沒有說話。
錦瑟便道:“走了這麼多天的路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像樣的客棧,大家必然好好休息一晚的。你去告訴店裡的小二,好好地給我們弄幾個菜來,酒要兩壺,回頭把他們幾個人也叫進來好好地喝一杯。”
翠奴心裡有疑問,但聽見兩位主子的話是一致的,便點點頭,答應著出去了。
差不多半個時辰之後,店家派了兩個乾淨利索的婦人抬了個大大的原木色食盒上來,六個菜色,兩壺好酒都齊了。
葉逸風便吩咐翠奴:“這一路上大家都辛苦了,你去把陸尚風和錦繡都叫進來。大家一起喝兩杯酒去去寒氣。”
翠奴答應著下去,不多時果然喚了陸尚風和錦繡過來。
錦繡跟著少林寺的大師一起七八年的時間,養成了從不喝酒的習慣。葉逸風也不勉強他,便拉著陸尚風入座。
錦瑟只在裡間屋子的暖炕上靠著,葉逸風叫紫雀盛了一碗老山參燉的雞湯給她送過去。
陸尚風對葉大公子請喝酒一事也十分的不解。他們一行人一路走來,陸尚風已經發現葉大公子是個嚴謹得不能再嚴謹的人,別說喝酒,這一路上就算是住到了客棧裡,吃喝也必須是自己打點的。眾人從不吃客棧裡做的飯菜。
而今晚,明明知道這祁陽城裡魚龍混雜,明明知道喝了酒會誤事兒,甚至他們為了保險起見更把裝乾糧的馬車都放在了城外。可為什麼今晚在這裡葉大公子卻要了兩壺酒呢?
他的不解葉逸風自然看在眼裡,只是他含笑不語,在抬手拿起酒壺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錦繡。
錦繡雖然跟葉逸風一向不怎麼對付,但他的眼神還是能理解的。於是他轉身走到視窗,認真的聽了一會兒,便轉過頭來對葉逸風點點頭。
葉逸風便拿起酒壺來轉身把酒倒進了一個花瓶裡另把一壺白開水倒進了酒壺。
眾人見狀,立刻明白過來。
陸尚風忙呵呵笑道:“多謝公子體恤,您還別說,咱們一路走來也就這祁陽城像個城池,那些小村小鎮的,真是荒涼的很哪。”
葉逸風笑道:“說的是。所以今兒好不容易到了這裡,咱們需得好好地吃喝一頓,來,把酒滿上。”
“公子說的是,多謝公子。”陸尚風忙拿起酒壺來把桌子上的三個酒杯滿上。又叫錦繡:“你也來坐,不要駁了公子的面子。”
錦繡已經明白葉逸風的誘敵之計,便順從的坐下去。
片刻後,有個小夥計打扮的人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大大的蓋盅,悄悄地走上樓來,貼近了門口悄悄地聽。
屋子裡,錦繡的手悄悄地往一旁挪了挪,摁在那雙烏木筷子上。紫雀兒和翠奴都機警的看向門口。
葉逸風見狀便知道有人接近,於是故意的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