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冬寫的信裡也約略提過。
京城能怎麼樣呢?京城很好,一切如常。只是京城完全沒有人提起景郡王和二皇子了,就象這兩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當然,與他們相關的人,也沒有存在過。
為什麼她們曾經是那樣親密,是姐妹,朋友,同窗,玩伴一起寫字,一起練琴,偷偷在集玉堂考試時傳遞紙條。
現在她們都嫁了人,那些過往象被大風颳走了一樣,渺茫地抓不住,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兩人坐了下來,小冬說:“怕章家管你管得的嚴,乍一上門去不那麼方便,所以秦烈先安排咱們這麼見一見。若是你方便的話,明天我正式登門拜訪去看你。”
“嗯,章家在這裡是大戶,家規是嚴些。不過你和我是堂姐妹,來看我也沒有什麼不妥的。”
話雖然這樣說,可是趙芷到底沒說讓小冬正式登章家的大門拜訪。
景郡王的事情不知道章家是不是都清楚。不過想必也是心中有數。雖然大夏朝問罪並不涉及已嫁女。可是章家娶了這麼一個燙手山芋似的兒媳婦,自然是要著意管束,以免再惹出什麼事來禍及自家。
趙芷有些絮絮的說了些閒話:“一開始來的時候過不慣,吃的飯菜,住的房子,這裡喝茶還放鹽章餘的人說話我都不怎麼聽得懂,平時也沒人可以說話”
小冬想,這個她也見識到了。的確,茶裡放鹽是讓人太不習慣了。
“剛來到我就生了病,病了好長時間。多半是水土不服吧”
也許是因為,那時候她也聽說了景郡王和二皇子發動宮變卻落得一敗塗地的訊息吧?
小冬取出一對鑲如意珠的鐲子,一隻寶石纓絡的長命鎖:“來得匆忙,這個是給我那個沒見過面的小侄子準備的。”
趙芷怔怔看著,卻不伸手來接。
小冬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我都有一個多月沒見著他了。”趙芷話沒說完,眼淚大滴大滴地滑了下來。她掏出帕子擦淚,將臉上的粉擦得一團花。
“怎麼?”
趙芷深吸了幾口氣,又狠狠擦了鼻子:“他被我婆婆抱去了。我生完孩子之後身體弱,我婆婆就把孩子抱去她院子裡養。後來我將孩子要回來,可是沒有兩天,因為孩子鬧肚子,我婆婆說我年輕照顧不好,乳孃不盡心什麼的又把孩子抱走了。”
這樣聽起來,章家這位老夫人,做的事在道理上是挑不出錯的。
一來,她是婆婆,是章家內院裡當仁不讓的主人,趙芷須得尊敬她,服侍她,不能違逆。二來,她抱走孩子說的也沒有錯。趙芷先是產後虛弱,孩子照料了兩天之後,又沒有照料好。
“那,你相公怎麼說?”
趙芷帶著濃重的鼻音,悶悶地說:“先前抱回來就是他去和他娘說的。可是這一回他也說放在那邊養,等大一些了再帶回來。”
這說的也沒錯。
可是對趙芷來說,哪有這麼容易。
她家破人亡,背井離鄉來到屏州,連這裡人說話都不怎麼能聽懂。
她的親人已經都不在了。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她生下的孩子,是真正和她血脈相連,是真正的,完全屬於她的。雖然有丈夫,可是章滿庭他首先得是個好兒子,是個頂門戶的男人,他要考慮的東西,應該更多。他的家族,他的自身,即使他能體貼趙芷一一可那是遠遠不夠的。
在這樣的情形下,孩子被抱走,對趙芷來說,肯定象摘了她的心去一樣。
就算過了一年,兩年的,孩子再被抱回來,可是這中間趙芷該有多麼煎熬?
小冬安慰了她幾句,可是她自己都覺得這種安慰是多麼蒼白無力。
趙芷曾經多麼快樂,在景郡王府也是景郡王妃捧在手心裡,前面的十幾年都是順坦的。現在沒有人能護著她了,無論有多少委屈心酸,也無處去訴。
她不安慰,趙芷還能忍得住。小冬一勸她,趙芷的淚反而越滾越多。也許是在章家,連哭也不能痛痛快快的哭。
第一百零九章 開船
趙芷衝進船艙裡來只說了一句話就暈了過去。
“快,快開船。”
胡氏只來及趕緊接住了她懷裡抱的孩子,趙芷倒了下去伏在艙板上一動不動。
小冬急忙讓人將她扶起來安置在榻上,船上隨行的人裡有郎中,過來替她診過脈,說是因為受驚和虛脫,並不要緊。也順便替那個孩子也看了看,孩子倒是十分健康。面板又白又軟象棉花糖一樣,眼睛水汪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