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4)

揚揚,就連誰家生老病死、婚喪嫁娶,也逃不過我的耳朵。我若不知道,那才是怪事。”

“可我並未告訴你是為此案而來!”

“能令勳衛府六品校尉親臨我這小小酒肆,除此之外,還會有別的事嗎?”

此言在情在理,尉遲方猶豫了一下,轉念一想,又理直氣壯道:“就算你說得對,那人臨死之前,為什麼寫下你的名字?”

即便是李淳風,此刻臉上也露出一絲詫異:“我的名字?”

“不錯,是我親眼所見!”

“可否領我去看一下屍首?”

“這”尉遲方不禁遲疑。眼前之人來歷不明,深淺莫測,實在毫無把握。

李淳風目光閃動,忽然伸指彈了一下額頭,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明白了,明白了。大人求功心切,不肯細加察看,卻要誣良為寇,拿李某的性命成就功名。咳,難怪昨日夜觀星相,見熒惑犯填星,主小人當道,原來應在此處。時運不佳啊”

“胡說!”盛怒之下,校尉雙目圓睜,“誰是小人?尉遲方是堂堂朝廷將官,怎會做那種不堪之事!”

“既如此,”酒肆主人施施然起身,將一方氈毯裹在身上,順手將案上下酒之菜收入袖中,“請帶路。”

供案上,白布覆蓋著一具無頭屍身,頸上斷口血漬猶新,身側則是一顆毛黲黲的頭顱。

“這位就是崔大人?”

“不錯!”尉遲方沉著臉在一旁按刀而立。他心中千百遍後悔:原本想查探此人底細,結果一激之下反而帶他來驗看屍體,更令人沮喪的是,為何演變成這般局面他自己也尚未明白過來。話說回來,這位酒肆主人雖行事詭異,神情懶散,卻並不讓人疏遠,自有一種從容氣度,令人油然生出親近之心。

李淳風抓起那屍身左手,仔細看了看他掌中的字跡。尉遲方忍不住插言道:“看清楚,是你的名字吧?”

端詳了一陣,李淳風略帶遺憾地搖了搖頭:“當真難看。‘李’字粗短,‘風’字歪斜,唉,不堪入目,不堪入目。”

“誰讓你管好看難看!”尉遲方沒好氣地說,“難道寫你的名字還要先臨帖不成?這可是死者留下的線索!”

“線索倒是線索,只不過這字並非死者所留啊。”

“什麼?”

“假如你要在掌心寫字,會怎麼做?”

尉遲方想了想,五指向上,伸開左掌。

“對了。自己書寫,字跡應該由指向腕,而不是像屍體手上由腕至指,這必須將手掌轉過來,對著自身書寫。如此彆扭的方式,是個大疑點。”

“那會是誰?又為何寫下你的名字?”

李淳風正要開口,忽然耳旁靴聲雜沓,幾個人走了進來。當先一人四十多歲,戎裝束甲,面部稜角分明,神色不怒自威,一望可知戎馬多年。尉遲方連忙行禮,此人正是他的頂頭上司,勳衛府的折衝都尉謝應龍。謝應龍微微頷首,目光轉向屍身,觸及那顆頭顱,忽然身軀一震。他大步走了過去,遲疑半晌,伸手輕輕闔上了斷首上兀自圓睜的雙眼。

尉遲方低下頭,不忍看他神色:謝應龍與崔元啟二人武藝在伯仲之間,號稱左右雙衛。二人交情勝過兄弟,此刻親眼見到好友如此悽慘恐怖的死狀,這位身經百戰、威儀赫赫的將軍也不禁雙目通紅,淚水潸然。謝應龍是軍中大將,久經戰陣,處變不亂,很快便鎮定下來。

“是誰發現的?”

“昨夜奉命巡查到開遠門,發覺有騷亂跡象,然後便看到”遲疑片刻,尉遲方還是問了出來,“大人與崔將軍交好,可知之前他的死訊是否屬實?”

氣氛凝重如這陰霾雪天,謝應龍緩緩道:“前日我去他府中拜祭,算起來,昨夜正該是回煞之日。”

此言一出,尉遲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七日還魂,難道說,這正是惡靈不散,化身殭屍取人性命?

“崔將軍身上有什麼特殊東西?”

“他是騎馬而來,事發後那匹馬受驚逃逸,至於身上,並沒什麼可疑。不過”頓了一頓,看了一眼身邊默不作聲的李淳風,突然有些猶豫。

“不過什麼?”

生性耿直的尉遲方決定據實以告:“將軍請看。”

他拉起屍身左手,剛要開口,目光所及,大吃一驚:字跡已經完全不見,只剩下一片模糊的硃砂紅色。猛抬頭,卻見酒肆主人對他眨了眨眼,面上笑意隱現,尉遲方頓時張口結舌,再沒想到這膽大包天的傢伙竟借察看之機消滅了證據。自己是帶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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