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兄弟們個個有氣無力的,要再這樣下去,別說逃兵越來越多,就怕凍死餓死在這異國他鄉。
軒轅睿俯下身子,以雪抹了抹臉,如今即便衝下山去,也是以卵擊石。
“王爺,山下有動靜了!”
軒轅睿掉轉過頭去,緩緩站起身來,如今怎麼會有人上山?!等不到援兵,他就已經料到,大營也保不住了。
從武將手中取來瞟遠鏡,他望著遠方,突地俊顏一沉。
約莫十來人上山,一眼就看清是鄒國的人,但讓他驚詫的,是走在前頭的兩人。第一個是鄒國的司馬戈將軍,是個武夫,但第二個,卻是一名穿著紅色披風的女子,她戴著白色風帽,在積雪中寸步難行,走的很慢,卻也鮮少停留下來。
是來勸他早日投降,讓他承認輸給她?
軒轅睿緩緩放下手中的瞟遠鏡,面無表情,冰冷的面容沒有一分軟化。
他背轉過身去,她跟司馬戈一道,停在山道之上,漫長的山路讓她走的疲憊,血色卻是少了紅潤,白的過分。
“你們還能熬多久?”
司馬戈隔了一段距離,望著軒轅睿和幾個武將,粗聲粗氣地問了句,已然不耐。
琥珀揚起纖纖素手,示意他別再說話。
“王爺,你也該抽身了,放兄弟們回朝過年,好過在這裡挨餓受凍。”
一道清冷的女子嗓音,宛若潺潺清泉,緩緩溢位口中,迴響在山林之中,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楚。
彷彿就是面對一個陌生人,一個敵國的將軍,一個從未謀面的王爺。
他再也聽不到,她的任何情緒。
就像是這一場雪,美雖美,卻是刺骨的冷。
軒轅睿覺得心痛到了極點,只能緊緊閉上眼,雙拳緊了緊,但不認輸,還能奈何?!
大勢已去罷了。
154 韓王初現
“殿下,已經收拾好了行禮,明早就能出發回朝。”
司馬戈對鶴越說道。
鶴越點點頭,望著不遠處坐在心情氣和翻閱書冊的女子,戴著白色皮毛風帽走近帳內,風帽從螓首上無聲滑落,精緻晶瑩的面容展露在他面前的那一瞬,那驚人的美麗,已然成了一瞬間的驚豔,彷彿直到幾十年之後,他也不可能忘得了。
即使,並沒有太多的笑意,即使,那巴掌大的小臉上,已經因為長途跋涉的嚴寒,驅散所有暖意和血色,即使那肌膚已經冷得像是天上墜落的白雪,在鶴越的眼底看過去,她也是勝過以往在宮廷見過任何一個得寵的妃嬪宮女。
“姑姑——”鶴越輕輕喚了聲。
琥珀放下手中的書冊,掉轉過頭,神色一柔,笑道。“當然要回去,殿下。都已經打贏了,還留在這兒做什麼?”
“陳皇后總說殿下年少沒有掌管國事的權力,要繼續學習,其實只是個藉口罷了。這次回去,誰也阻攔不來殿下登基了,誰還敢反對?像殿下這樣出眾的皇子皇孫,自然可以繼承鄒國江山!”司馬戈長聲笑著,在他看來,御駕親征,也是扳回一局的最好手段。
鶴越只是陪著淡淡微笑,卻沒有任何回應,琥珀安靜地翻閱手中的書冊,不置可否,彷彿當做是笑談。
“放他們走吧,將軍。”
琥珀柔聲說道,指腹劃過那最後一行字型,眼波不閃。
“他們不會改口輸了不認賬吧。”司馬戈有些擔心,黑山上的大贏王朝將士們才剛下山,如今放走他們,是不是等同放虎歸山。
“將軍過慮了,睿王爺都簽下軍令狀了,堂堂大贏王朝的臉面,可不能因此而失了。輸了這場戰,不過是為貪心付出點代價罷了,但輸了這個信用顏面,可就要遭天下各國嗤笑了——”鶴越站在司馬戈的身後,從一側抽出一支箭,眯起左眼,瞄準了,將那箭投向不遠處安放在地面上的箭筒。話音未落,竹箭已經投入其中,準確無誤。如今在軍營之內,除了騎馬,這就是鶴越唯一的消遣。
不得不說,經過戰場的洗禮,他才像是真正的成長,膽識和見識,都更加開闊了。
司馬戈聞言,笑著站在一旁,看著鶴越玩著遊戲,不亦樂乎的姿態,更覺得他像是個孩子,但心思細膩,可見一斑。
鶴越又重新拔出一支箭,笑著瞥了一眼司馬戈,準備投入箭筒之內。“這一場也不是玩家家孩子們的遊戲,不懂道理的耍無賴的是我倒也就算了,還能是堂堂睿王爺嗎?”
“殿下教訓的是,我真是沒腦子。”
司馬戈陪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