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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四郎正在廚房做自己改良過的五福春捲。他調了略稀的麵糰往平底鍋上迅速地抹一下,鍋面上立刻形成一張極薄而透明的餅。再把這張餅取下來四四方方切好,放在一旁待其自然涼透。
槐大在一旁幫忙把紅蘿蔔、茭白、香菇、綠豆芽等時令小菜洗淨,紅蘿蔔、茭白、香菇切成細絲,綠豆芽掐根備用。
四郎把這些小菜撩熟,與五辣醋、秋油、椒料同拌,若有口味重的客人,還可以酌量添一勺油潑辣子。制好餡心後,取一塊春捲皮放入餡料,也不知道四郎是怎麼左右上下一折,就出來一個枕頭形狀的小包袱,他用少許麵粉和水攪拌成糊狀,蘸少許在春捲皮的封口處。這樣一來,春捲皮就黏的很牢靠,不會往外露餡了。之後待油鍋燒熱後,用竹瀝裝著這些春捲放進去,將表皮炸成金黃色後便可以裝盤。
把做好的春捲給點菜的客人端上桌時,四郎就聽到食客們都在議論近日河市裡頭髮生的一件大事:白家米鋪的女老闆得了癆病,這回他們家的上門女婿可算是熬出頭了。
有些長年混跡賭坊的市井閒漢不贊同這個說法,認為宋正明雖然好賭,但是人家有本事贏大錢,根本看不上白家的那點基業。
同一個商會的行商也附和,說這個宋正明的確是個很講道義的人,他和艾發才一同出去做生意,不僅千里迢迢把客死他鄉的好友運回家,而且還幫忙料理後事,親力親為,才沒有讓艾發才的家業被屋裡養的小倌戲子全部卷跑,算是個赤誠信義的人。
不過,也有街坊閒人不同意,他們可是知道艾家媳婦和宋正明那段往事的,此時就互相齜牙咧嘴互相使眼色,偷笑著議論什麼朋友情誼啊,八成和想和小寡婦再續前緣吧。
四郎一邊側耳傾聽他們八卦,一邊站在櫃檯後頭把煮好的雞蛋輕輕磕破,他身旁的鍋子裡頭咕嚕咕嚕煮著滷水。這一百個雞蛋大約用鹽一兩,五香粉兩勺、醬油三勺,以及一餅粗茶磚。
四郎把磕破的雞蛋放進滷水,估計著煮了有兩隻線香的時間後,就撈了一個出來剝開蛋殼檢視,裡頭的蛋白表面已經留下了和蛋殼裂紋相對應的棕色花紋。於是關了火,他並不急著撈出來,任憑茶葉蛋泡在鍋裡,這樣滷味才能更好的進到雞蛋裡頭。
這樣制好的茶葉蛋香氣四逸,色澤均勻,不論賣相還是味道都很不錯。因為物美價廉,每日煮的百來個都能很快賣完。就算偶爾賣不完,也全部進了殿下的肚子。
不知道為什麼,殿下最近對茶葉蛋情有獨鍾,食用過後特別建議四郎用武夷山頂來的“正山小種”紅茶,加了冷惠泉水同煮,這樣製出來的茶葉蛋連那麼一絲絲微苦都會消失,而且顏色更加鮮亮誘人。
四郎:
殿下說是這麼說,反正他也不會自己動手,所以四郎壓根不理他。茶葉蛋本來就是平民食物,誰會用價值千金的武夷茶來煮茶葉蛋啊?這麼做生意一定會虧本到吐血的。四郎不給做高檔次茶葉蛋,殿下嘀咕幾天,終究還是無法抗拒對茶葉蛋的熱愛,每天照吃不誤。
想到這裡,四郎不由得偷偷笑起來。
人就是經不起唸叨,店裡的眾位食客正在背後說白家的八卦說的起勁,正主便來了。
有味齋門口停了一輛馬車,宋正明從車上扶下來一個女子。那女子臉頰和眼睛都凹陷進去,臉色赤紅,鼻子卻虛白,像是胸膛裡安了一個風箱,喘氣都困難的樣子。
一見他們進來,有味齋里正說得熱鬧的食客都閉了嘴,門口一些客人匆忙付了錢就要走。當時的人把癆病叫做傳屍,認為病人身上有一種鬼氣,和病人有接觸的人都會被傳染。所以店裡食客一時如臨大敵。
有人低低抱怨了一句:“癆病鬼怎麼還到處亂跑?真是”
那女子性子很烈,聽了這句話,臉色立馬沉了下來,轉身就要往外走,宋正明趕忙拉住她:“月牙,你不是說不想成天悶在家裡嗎?再者說,你這也未必就是癆病,大夫不也沒能確診嗎?”
說著,他又對著跑堂的槐二說:“給我們開一個雅間。上些時鮮的小菜,不要大魚大肉的,務必精緻好消化些。我家娘子最近食慾不好,勞煩店家費點心思了。”
四郎點頭應下,讓槐二把他們領去樓上雅間。
宋正明攙著白氏,十分小心愛護的樣子,店裡的人等他們上了樓,又開始議論起來。
這一回都是說白氏平時對宋正明如何如何苛刻,宋正明真是厚道人啊。也有抱怨白氏明明得了癆病還要出來亂跑的。落在後頭的白家丫鬟聽見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