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耀眼。
黑的瓷杯,硃紅的茶筅,白的手,湊在一起,便顯出一種不動聲色但是銷魂蝕骨的美來。
微微有些粗糲的大掌握住四郎的爪子,二哥從後面懷抱住四郎,低頭在四郎耳邊問:“想好寫什麼了嗎?”
二哥的聲音低沉又強勢,於是四郎不由自主有些弱勢,囁嚅道:“不行,嗯,我我不會不行的”
二哥輕輕咬住四郎敏感的耳朵,漠然道:“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說著,二哥手上用力,四郎的爪子就被他帶著往茶杯裡注水,然後他握住四郎另一隻手,帶著他去擊拂茶杯壁。
果然,水流中很快顯現出幾行須臾而沒的小篆,每行三個字。
“真的有啊,好神奇!”四郎高興的歡呼起來,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些在茶杯裡微微晃動的字跡,越看越熟悉:“咦,這不是二哥你給我的銅鏡背面的刻文嗎?”
二哥的臉微微紅了紅,低頭在四郎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於是四郎的臉也猛地紅了起來。
銅鏡背面的刻文既不是什麼辭藻華美韻腳整齊的詩句,也不是蘊含力威力無窮的仙術。只不過是當日二哥鑄鏡時隨手刻上的思念而已。
二哥今天不知怎麼的,忽然福至心靈,玩了這麼一出。浪漫自然很浪漫,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老夫老妻的兩個卻忽然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四月間,後院裡繁花似錦,草木深深,一陣風吹來,零落的花瓣如同香雪般飄到院子裡的兩個人,隔著落雪般的花雨,小水扒在水缸邊,露出一雙大眼睛好奇的看著他們。
二哥發現了他,默不作聲的一彈指,水缸上的箬笠啪一聲扣了下來,才冒頭的小水就被關了回去。
大人們要做的事情,小孩子不可以偷看哦。
☆、84·女兒茶5
後院氣氛正好;陶二正要眯著眼睛把自己的小狐狸拆吃入肚的時候。
槐二卻匆匆跑到廚房,滿頭大汗的來稟報:“前頭客人催促;茶點”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二哥冰冷冷的目光刀鋒一樣掃過來;連在一旁裝隱形人的大哥也對著自己不贊同的搖搖頭。知道自己實在來的不是時候;槐二趕忙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糟糕”剛才只顧著和二哥風花雪月;倒忘記自己的正經工作。四郎趕忙掙脫開二哥的懷抱;跑過去揭開蒸籠;把裡頭碧玉色的蒿團;白胖胖的蜂蜜糕;鴨肉餡蒸餃一一揀出來。又在晾冷的豌豆黃上頭貼了一層金糕;然後把這幾樣小食一起端了出去。
剛走到大堂屏風處,就聽到一個清客的聲音說道:“周公子烹製的不是單純的雲霧春芽吧?這樣的好茶;可把西湖龍井都襯得黯然失色了。”
趙太守舀起一勺蝦仁,搖著頭說:“掌櫃家的龍井也是極好的明前茶,看來這位胡老闆不僅風姿出眾,做菜的手藝好,對茶道也頗有研究啊。實在難得、實在難得!”
那個清客似乎是太守的心腹,聞言就露出一個心知肚明的笑容:“再難得,對趙大人您而言,卻也不是難事吧?”這話說完,他才意識到今日太守的親兒子也在長,想到這個長得像個小相公,卻心狠手辣的端公子,不由得暗暗後悔自己失言。
趙太守卻沒有在意,只是擺著手笑道:“那可不成,我如今年紀大了,折花的心思便淡了許多,再說,家裡幾個孩子也都很乖巧。”家裡幾個孩子說的自然不是他的親兒子了,趙端聞言,嘴角邊再次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來。
四郎走過來時,正好聽到這幾句話,他並沒有生氣:“我不過是個廚子而已。可當不上太守大人的誇獎。再說,我對茶道哪裡算得上有研究,不過是身邊有人愛好此道,家裡才有這樣的好龍井。”
周謙之揭開了煮茶的銚蓋,伸個玉製的茶筅進去輕輕攪動,雖然還沒有煮好,但是已經有淡淡茶香飄了出來。
喜姐從第一縷茶香飄出來時,臉色就變得頹然灰敗起來。她知道自己已經輸了,家裡的雲霧茶的確是次品。
四郎往各桌上擺放茶點時,就看到羅書謀一直在給喜姐使眼色,但是喜姐卻緊咬著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神色變幻不定。
羅書謀看喜姐不吱聲,轉而和旁邊那個褐衣書生對視一眼。
褐衣書生像是下定決心一樣,忽然握著拳頭站起來,大聲說道:“這比賽不公。”
趙端冷笑一聲:“呵呵,哪裡不公了?你這是在指責太守大人嗎?技不如人就老實認輸好了”
書生雖然被趙端一頓搶白,還是漲紅著臉堅持說道:“周公子為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