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爐子上早就用微火燜著一鍋白豌豆。四郎把煮的軟爛的豌豆放糖炒,炒的時候翻動要勤快。出鍋前倒入石膏水攪拌均勻,出鍋盛到盤子裡晾涼後,就可以切成菱形小塊了。這種豌豆黃帶著豌豆的傾向,但是平素吃有點太甜了,喝茶吃卻正合適。
四郎一邊等著豌豆黃晾冷切片,一邊就和陶二講剛才那場精彩紛呈的茶戲。
四郎講的津津有味,沒注意到二哥的臉色已經是越來越黑,最後簡直烏雲密佈了。二哥可沒忘了當面挖牆腳的街坊嬸孃!再說,他也不樂意四郎口裡全是個來歷不明的小白臉。
四郎卻兀自不覺,一個勁的誇獎茶戲的精彩之處,這簡直是打翻了二哥心裡的醋缸。
耐心聽土包子四郎拉拉雜雜的敘述完畢,二哥十分高深莫測地開口道:“嗯,由盞面上的湯紋水脈幻變出各式圖樣來;不過雕蟲小技。看二哥給你耍個更好看的把戲。”
說著,二哥便讓槐大去取了四個很厚的黑瓷碗放到桌上;然後手執一壺茶:“念首詩。”
“什麼?”四郎沒明白。
“你不是很推崇前頭那些凡人的茶戲嗎?戲法我也學過,不說花鳥魚蟲,就是用茶湯注下;幻寫成一首五言絕句也並非難事。說吧,你想要寫點什麼?”雖然二哥的氣質十分硬朗,這時候袍袖輕拂,執著茶壺的樣子,卻也絲毫沒有違和之處。
四郎簡直驚呆了:二哥你什麼時候加滿了風雅技能點的我腫麼不知道?這麼拉轟的事情,不是該殿下來做比較合適嗎?
“發什麼呆,想寫什麼,快說!”二哥端著姿態等了半天,見四郎一副傻呆呆的樣子看著他,心裡不由萬分得意。
“二哥,你你也會茶道啊”四郎在心裡默默哀嘆,一個個都如此全能,顯得自己這個穿越者反倒成了最沒見識的!這樣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要不是外頭一群開屏的小白臉成天想著勾引我媳婦,我才不會做這種娘們唧唧的事情呢。”二哥臉上兇巴巴的很不耐煩。
見四郎不答話,二哥便自顧自的提著水壺,在槐大放好茶葉的黑瓷杯裡懸空注水,另一隻手則拿著一個木製刷漆的茶筅拼命用力打擊茶碗。
四郎看的默默擦汗,現在他總算明白槐大為什麼取來最笨重的黑瓷茶具了——照二哥這種把茶具敲得叮噹作響的勁道,但凡胎薄點的瓷器都經受不住。
回想剛才喜娘點茶,茶筅攪打併沒有這樣用力,茶水中也沒有出現沫餑,不過綠錢浮水說來也是,二哥的氣質慷慨恢弘,近乎古時候的燕趙遊俠。外表看上去就不太像是會學習這些風雅技能的貴公子。練武打架玩兵器才像是二哥該做的事情吧?也許二哥不過是唬他的也說不定
正在四郎自我安慰式地懷疑二哥其實不會點茶時,他就驚訝的發現等到茶水裡泡沫消失後,四個茶碗的水面上都出現了一句詩,連在一起正好是一首五言絕句。
“太厲害了,二哥你是怎麼做到的!”四郎目不轉睛的盯著茶碗。
二哥更加得意了,面上卻還是做出副不過爾爾不值一提的樣子:“看好了,還沒完。”
說著繼續猛力敲打瓷杯。四郎就看到水面上的字漸漸消失後,每個茶碗裡都出現了一隻形態各異的小狐狸。雖然水裡的小狐狸並非栩栩如生,但是神韻抓的很準,叫人一見就知道是四郎。畢竟,縱然小狐狸都是狡黠機靈,萌態可掬的,但是圓成一隻球的也並不多見。
“啊,這是我嗎?二哥畫得是我嗎?”四郎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並非妖力所為的神奇技藝,二純粹憑藉手中力道,讓茶沫在水中組成特定的詩句,的確比單純的山水或動物技高一籌,況且還是四個杯子同時呈現。這樣的神乎其技,簡直叫四郎這個現代土包子激動地難以自持。
二哥冷傲的點點頭:“想學嗎?我可以教你。”看來,對待四郎的事情錙銖必較的二哥這是在和那位殿下互別苗頭了。
四郎興奮的滿臉通紅:“可以教我嗎?”想了想,又不怎麼自信的說:“我我好像沒什麼天賦恐怕學不會。”
“我手把手的教你,肯定能學會。”二哥態度很堅決。並且主動讓開位置,示意四郎到他前面來。
四郎猶猶豫豫的走了過去,在二哥的指點下,小心翼翼的一手執壺,一手握住茶筅。
四郎的指骨長的好,修長筆直。因此,雖然他的手並不像女人那樣小,但是看上去卻顯得十分修長。指甲因為要做菜,修得十分圓潤,泛著珍珠般的光澤。茶筅上過漆,是一種陳黯的硃紅,襯托著四郎的手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