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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沒有想到這個可怖的鬼臉居然是活的,各個嚇得半死,拼命爬上山崖跑走了。
不過,我們哪裡能想到,當時把嚇得我們半死的石臉居然成了證明掌櫃清白之物”
聽到這裡,周謙之微微一笑,他拂了拂衣袖上的塵埃,好整以暇的說道:“巧了,我前幾日也去鐘山採過一趟雲霧茶,為何並沒有看到你口中的鬼臉?”鐘山就是臥牛山,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稱法。
趙端也附和:“是啊,自從被崔家小兒嘲諷後,我與師傅便親自上鐘山,帶人採回了真正的女兒茶。可沒見過什麼鬼臉。”
羅書謀爭辯道:“雲遮霧繞裡頭,有人一時看花了眼,疑神疑鬼也是有的。但是彭員外射到山石上的箭只做不得假。彭員外進獻的茶葉究竟有沒有作假,太守派人”
“不必了。”周謙之截斷了他的話。“就算是從山崖上採摘的雲霧茶,也不是真的。真正的雲霧茶必須要身心乾淨的處子在雲霧最濃時去採摘才能得到。所以,彭家經由壯漢之手採來的茶葉,必定是假的。”
喜姐原來只低著頭默不吭聲,聽到這裡臉漲得通紅,忍不住反駁他:“你胡說。從來沒有聽說過茶葉會因為採茶者的不同而不同。還說什麼必須身心潔淨的之類胡話!”
說著,喜姐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頭:“求大人明鑑。我阿爹實在是冤枉啊。”
羅書謀也提高聲音附和她的話:“喜姐說的不錯。什麼要女孩兒在雲霧最濃時去採摘,簡直胡言亂語!山崖邊何其危險,壯漢尚且九死一生,何況閨中弱質?歷來採雲霧茶都是用的壯漢,難道這麼些年,天下人喝的都是假茶嗎?假茶真茶,口說無憑。不如喜姐把家裡的雲霧茶拿出來和周公子採來的對比一番,看看究竟哪個更勝一籌。也好叫我們心服口服。”
所謂對比一番,就是要喜娘和周謙之鬥茶,然後讓在座諸人評判孰優孰劣了。
羅書謀早就打聽清楚了,彭家的雲霧茶的確沒有作假,所以才敢有鬥茶的提議。他十分明銳的覺察到彭家的事情與他是個難得的好機會——贏了自然能狠狠壓下去周謙之的風頭,縱然輸了,也在太守心裡留下了一個印象。至於彭員外的死活,他其實並不怎麼在意。
羅書謀旁邊一位褐衣書生也幫腔:“沒錯,早就聽說過周公子六藝之道無不精通。太守公子都說了,您在茶道上精妙絕倫,神乎其技。想來不會拒絕一個小娘子的鬥茶提議吧?”
似乎被大堂裡的熱鬧吸引了,小水不知什麼時候跑了出來。他拉著四郎的衣角,有些期待的問:“大姐姐和周公子要變戲法了嗎?”
一直默不吭聲的周謙之忽然嘆口氣:“既然諸位堅持,我也沒有辦法。來人,把我剛制好的雲霧茶拿上來。”
“是。”一個僕人應道。
等到茶葉和水罐都拿了上來,周謙之和喜娘便各據一桌,開始鬥茶。
兩人身後的僕人各自幫忙把茶碗在桌上排開,又用扇子把風爐裡的火扇得更旺一些,然後分別取來乾淨砂銚開始煮水。
趙太守等人已經自己找位置做了下來,眾人皆屏氣凝神,看周謙之與喜娘演示茶道。
端著盤子在旁邊等候的四郎總算找到機會,連忙讓槐二把做好的幾樣菜一一擺到桌面上。
趙端公子看了看這些菜色,皺了皺眉頭:“怎麼都是葷菜,吃的怪膩味人的。喝茶時怎麼能配這些?”
太守便吩咐四郎去做些不膩口的茶點上來。
四郎也不多話,點頭答應下來,就退回後廚去,順便把睜圓了雙眼,看的津津有味的小水也提溜走了。
回到後廚,小水依舊戀戀不捨的往外頭瞅,小聲說:“我我還想看變戲法。”
'其實我也想看'四郎心裡默默同意。
不過,四郎畢竟是個有自控能力成年人,他飛快的在小水嘴裡塞了一個花生芝麻餡的蒿團,然後板著臉說:“外面大堂有很多拍花子,你一個人出去湊熱鬧,不小心被人在腦袋上拍一下,你就只能跟著他去做牛做馬了,還不給吃飯。”
小水兩腮一鼓一鼓地嚼著蒿團,站在原地迷茫的想了一陣,就噗通一聲,跳進自己暫住的綠皮水缸裡躲了起來。
做牛做馬小水不在乎,可是不給吃飯就太可怕了。
四郎搖頭笑笑,喚來槐大,囑咐他務必看住小水,尤其要注意隔開他和周謙之。槐大點頭應是,四郎就開始專心和麵做茶點。
品春茶時來一塊清涼爽口的豌豆黃,是很享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