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兒,不要求別人”婦人的眼神越來越絕望,聲音卻是溫柔的、央求的,“娘只要你動手,你親手殺了娘,送娘去黃泉好不好,心兒!”她笑著握著孩子的手,冰冷的大手費力地將孩子的手握住了同樣冷冰冰的刀鞘,抽出了裡面泛著冷光的匕首
“不!娘,我不要!”女孩兒猛地甩開了匕首,拼命地後退
荒郊野外,一個婦人絕望地向前匍匐著,向前攀爬。地上被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
她的額頭上也是鮮血,源源不斷地向外滲透著鮮血。
她的周圍,滿是屍體。黑衣人的屍體、侍女的屍體一個個睜著大眼,死不瞑目。鮮血滿地,有的甚至已經乾涸發黑。她是這場屠殺的唯一倖存者。本來,那些來刺殺的黑衣殺手就是以為她死了,才完成任務離開的。
可是,她不能死!
她的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啊!
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紅衣的女子,模模糊糊地看不清臉。她卻是忽然有了力氣一般,猛地抽出雙手拽住了那名姑娘的裙角!
“姑娘救救我”
她聽到了那個女子清冷的聲音:“我沒法救你。你就要死了。”
那個聲音,就像是閻王的宣判聲,那樣絕情,不留一絲情面。
“不!不!”夫人絕望地大哭了起來,麻木地僵硬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孩子我的孩子”
模糊中那個紅衣女子卻是忽然有了動容:“你的孩子?他叫什麼名字?”
“他都沒有生出來,哪裡有名字”提到孩子,慟哭的瀕死的婦人的臉上才有些柔和的光彩。
“或許,你可以給他取一個名字”
“我麼?名字?”婦人低低地慘笑了起來,“只願他一生安康罷了安康”
“我明白了。你只管去吧。我自會救他。”
“當真?”
“當真。”
“多謝”婦人緩緩地微笑地閉上了眼睛。臉上的最後一絲生氣消失殆盡。
女子的紅衣翻飛,長長的指甲剖開了婦人微微隆起的肚子
畫境
滴答。
滴答。
泉水滴落在石頭上的聲音。清脆悅耳。
紅溪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一大片荷葉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一凜,速度極快,衣袖翻就要出手,卻被來人靈巧地奪過。
荷葉上的水頓時撒了紅溪一身。
殷湛拍了拍胸口,嚷嚷道:“啊呀小紅啊,我說你這麼兇幹什麼,我好心好意遞水給你喝,你不喝也就算了,居然還來惡性攻擊我!我要是不躲開,這胳膊是不是又要被你卸了!再這樣下去,我都要懷疑,這胳膊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紅溪怔怔地望著他,又打量了一遍周圍:“這是什麼地方?”
殷湛聳了聳肩:“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他開始沒好氣道:“你不是說那只是幻覺嗎?可是為什麼我們還會掉下來?虧了這裡下面是水潭,不然我們兩個可真的命歸黃泉了!”
紅溪看著他。堂堂一國之君如今果然一身狼狽。他原本身上的這件長袍,是極為精緻的,布料本身都是原本秦國的地方官員上貢的秦繡,而上面的祥雲紋樣,更是由原本大燕王朝的御用工藝繡制而成。可是現在,不僅袖子上拉開了幾個口子,衣角處也沾滿了汙泥。頭髮則更不用說,簡直就是亂到了極致。
“沒錯。”
“咦?”
紅溪道:“我們一直都在幻象之中。”
“你是說?”
紅溪低低地笑了起來:“殷湛,你有沒有看見那個人的臉?”
殷湛愣了一愣。黑暗吞噬前那最後一寸光芒,是那個人眉心綻放的豔麗硃砂
他的目光緩緩地上移,最終停留在了紅溪眉心的硃砂痣上。
“我看見了。”他眼中出現複雜的神色,“紅溪,我看見了你。”
紅溪的指尖一跳,隨即苦笑了起來:“是麼?”
她緩緩地站起來:“看樣子,她是要和我拼到底了。”
“他?他是誰?”
紅溪眨眨眼又笑了:“就是策劃這一場幻境的那個人啊。如果我們走不出幻境,我們會被困死在這裡。”
“你也出不去麼?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畢竟上一次在秦恆的事件之中,她曾經開過類似的玩笑。
“我現在沒空與你開玩笑。”紅溪淡淡地望了殷湛一眼,“燕國的國君陛下,不知可否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