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他們沒有胡說。還有很多這樣的例子呢,”她說,“又比如,參加民意調查的人被告知,瞧,我們知道民意測驗人對調查結果會產生微妙的影響。因此我們都想避免這種情況發生。你敲門之後,就在有人開門時,你開始讀卡片上的文字:‘你好,我在做一項調查,為了不影響你,我把卡片上的文字讀一下等等。’民意測驗人除了卡片上的文字以外什麼也不說。一組被試者告知,這次問卷調查會獲得百分之七十的肯定答案。另一組被告知會得到百分之三十的肯定答案。同樣的調查問卷。結果反饋回來了——七十和三十。”
“怎麼會呢?”埃文斯說。
“這不重要,”她說,“重要的是,成百上千歡的研究反覆證明,期望決定結果。人們總能找到他們認為可以找到的東西。這就是要做雙盲實驗的原因。為了消除偏見,實驗在彼此不認識的人中進行,準備實驗的人不認識做實驗的人或者分析結果的人。各組人員不得以任何方式進行聯絡。即使他們的配偶和孩子也從沒見過面。各組分佈在不同的大學,最好是在不同的國家。這就是新藥被檢驗的過程,因為這是阻止偏見浸入的惟一方式。”
“好的”
“現在我們是在討論氣溫資料。必須從方方面面對它進行調整。不只是因為城市熱效應的偏見問題,還有許多其他的問題。氣象站搬遷了。氣象站升級了,新的裝置測出來的結果也許比以前高,也許比以前低。裝置出故障了,你得決定是不是要扔掉某些資料,你很可能把氣溫記錄放在一起,並對它們進行評價,這些要求你也要應付。偏見就是這樣形成的。很可能是這樣形成的。”
“很可能?”
“你不知道,”詹尼弗說,“只要你是讓一組人來做這些工作,就有產生偏見的危險。如果一組人做了一個模型,對它進行測試並對結果進行分析,那麼那些結果就是有危險的。就是這樣。”
“這麼說,那些氣溫資料沒有用了嗎?”
“這些氣溫資料值得懷疑,一個像樣的律師會撕掉這些資料。為他們辯護,我們要做的是——”
突然,攝像師起身離開了房間。詹尼弗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別擔心,他們拍的鏡頭沒有聲音。我不過是想使這個討論顯得活潑一些。”
“我覺得我很傻。”
“你看起來根棒。這對上電視來說是重要的。”
“不,”他把身子向她靠近了一些,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回答問題時,心口不一。我在,唉我在問一些對許多問題我都改變了想法。”
“真的嗎?”
“是的,”他平靜地說,“比如說那些溫度曲線圖。他們提出了一些明顯的關於全球變暖的正確性的問題。”
她慢慢地點了點頭。眼睛緊緊地盯著他。
他說:“你也這樣想嗎?”
她又點了點頭。
像以前一樣,他們在同一家墨西哥餐館吃午飯。跟以前一樣,餐館幾乎是空的;同樣是那些索尼電影編輯坐在角落的一張桌邊談笑風生。埃文斯想,他們一定每天都來這兒。
可是不知怎麼的,今天的情形不一樣,不僅僅是因為他渾身疼痛,而目還因為非常困,隨時都可能睡著。埃文斯感到自己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同了。
詹尼弗安靜地吃著飯,沒怎麼說話。埃文斯覺得她是在等他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他說:“你知道,‘全球變暖不是一種真正的現象’的說法真是荒唐。”
“是很荒唐。”她點了點頭說。
“我是說,全世界的人都相信。可是在法庭上,我們只能考慮陪審團。辯方要與陪審團辯論。”
“你指的是你跟我說過的那些例子嗎?”
“噢,還有更糟糕的,我們希望辯護律師這樣辯論:陪審團的女士們先生們,各位都聽說過這樣的斷言:由於大氣層中二氧化碳以及其他溫室氣體的增加,引發了所謂的‘全球變暖’現象。但是你們不知道,二氧化碳只增加了一點點。他們會給你們看一張二氧化碳增加的曲線圈,這張曲線圖看起來像珠穆朗瑪峰的斜坡。然而這就是現實。二氧化碳含量由百萬分之三百一十六增加到百萬分之三百七十六,總共只增加了百萬分之六十。整個大氣層發生這樣小的變化簡直難以想像。我們又怎麼看得見這種變化呢?”
詹尼弗向後靠了靠,太幅度地擺著手說:“接下來,他們會拿出一張圖,上面是一個足球場。他們會說,把地球大氣層的構成當成一個足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