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說,五個小時以前了?大概?”
“對。”
年輕警察說道,“哈。”他好像很吃驚。
埃文斯看了一眼大卡車,車上裝滿了法拉利的殘骸。一個警察站在小車旁的卡車上。三個警察站在路上,正在興奮地交談。站在那兒的還有一個穿著晚禮服的人,他正跟警察說話,那個人轉過身來,埃文斯驚奇地發現,那個人是約翰·科內爾。
“怎麼回事?”埃文斯問那個年輕警察。
“我不知道。他們只要我核實一下車禍發生的時間。”
接著,司機坐進了大卡車,把引擎發動起來。一個警察對那個年輕警察大聲喊道:“算了吧,埃迪!”
“不用擔心,”那個年輕警察對埃文斯說,“我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埃文斯看著莎拉,看她是否注意到了科內爾。
她正靠在那輛豪華轎車上打電話,埃文斯回過頭來時,看見科內爾鑽進那個尼泊爾人的私人轎車裡,走了。
警察們正準備離開。平板卡車掉轉頭,朝大橋方向開去。
哈利說:“好像該走了。”
埃文斯鑽進豪華轎車,朝燈火闌珊的舊金山開去。
24 去洛杉磯
10月5日,星期二
中午12時02分
中午,莫頓的噴氣式飛機飛回洛杉磯。大家心情鬱悶。飛機上除了來時的那些人之外,還有幾個人,他們都靜靜地坐著,一言不發。
最新出版的報紙報道說,太富翁慈善家喬治·莫頓,因不堪他至愛妻子的去世,發表了一通前言不搭後語的演說(《舊金山記事》的用詞是“東扯西拉”和“不合邏輯”),幾個小時之後,他在試駕嶄新的法拉利時慘死於車禍。
在第三段,記者提到,這類發生在一輛車上的車禍,常常是由於無法查明的抑鬱所引起的,通常被當做自殺。報紙援引一個精神病學家的觀點說,這可能就是莫頓死亡的原因。
飛機大約飛行了十分鐘,演員特德·布拉德利說:“我認為我們應該用舉杯來懷念喬治。並靜默一分鐘。”
大家異口同聲,“好哇,好哇,”便舉起了盛滿香檳的酒杯。
“為喬治·莫頓乾杯,”特德說,“一位偉大的美國人,一位偉大的朋友,一位偉大的環保支持者。我們,以及這個星球,將會懷念他。”
接下來的十分鐘時間裡,飛機上的名流們仍然保持沉默,但靜靜地,話匣開啟,終於,他們開始交談、爭辯如初了。
埃文斯坐在後面他去時的座位上,他觀察著中間那張桌子上的動靜。
布拉德利正在解釋美國只利用了百分之二的可持續發展的資源,需要制定一個應急計劃,修建成千上萬座面海風力農場,像英國和丹麥那樣。話題轉到了燃料電池、氫汽車、高壓輸電網的光電家庭。有的人說他們是多麼喜歡自己的混合型汽車,他們給自己的員工配的就是這樣的車。
聽著他們的談話,埃文斯感覺好多了。儘管失去了喬治·莫頓,但還有這麼多像他們這樣的人——大名鼎鼎,舉足輕重的公眾人物,以改革為己任——這些人將引領下一代奔向更加輝煌的未來。
他正要走開去睡一會兒,尼古拉斯·德雷克坐到了他旁邊的位置上。德雷克從過道那邊把身子探過來。“喂,”他說,“昨晚的事,我要向你道歉。”
“沒關係。”埃文斯說。
“我錯了。我想讓你知道我正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抱歉。我非常不安,而且憂心忡忡。你知道,過去一兩個星期以來,喬治的舉止非常怪異。說話也怪怪的,還尋釁滋事。我現在回想起來,他那時神經就崩潰了。”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神經崩潰。”
“一定是,”德雷克說。“否則的話會是什麼呢?天啊,那個人否認了自己一生的事業,然後出走自殺了;順便說一句,你可以忘記他昨天簽署的所有檔案了。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他明顯地不正常。我知道,”他補充道,“你對此不會有異議。你已經夠難的,既為他又為我們工作。你真的應該讓一個保持中立的律師來替你簽署這些檔案。我不會因你翫忽職守而告你,但是你的判斷已很成問題。”
埃文斯什麼也沒有說。這是再明白不過的威脅了。
“嗯,不管怎麼說,”德雷克說著,把手搭在埃文斯膝蓋上,“我只想道歉。我知道你在一種困難的情形下盡了自己所能。彼得我認為我們會平安地度過這一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