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那是幹什麼,”他說,意指那兩個士兵。
“我們遇到了一點小小的麻煩。”
“什麼麻煩?”
“有人想知道我們在幹什麼。”
“啊哈”
“我們學會了小心謹慎。”
她拿著卡朝門上貼了一下,門嗡的一聲開了。
他們走進一間破舊的倉庫——開闊的空間,高高的天花板。玻璃隔斷隔出了幾個房間。左邊的玻璃後面,埃文斯看看這間屋子裡全是電腦終端,每個終端旁坐著一個年輕人,年輕人前面的鍵盤邊放著一大摞檔案。玻璃上寫著幾個大字:原始資料。
右邊,有一間與之匹配的會議室,上面寫著:衛星/無線電探測儀。埃文斯看見裡面有四個人,正忙著討論掛在牆上的一幅放大的曲線圖。格子裡的字參差不齊。
往前走,另一間屋子上面寫著綜合迴圈模型。牆上用多種顏色塗滿了許多巨幅世界地圖。
“哇噻,”埃文斯說,“真是大動作啊。”
“大訴訟案。”詹尼弗·海恩斯回答道。“這些全是我們的疑難問題研究團隊。他們大多是氣候學研究生,而非律師出身。每一個團隊研究一個不同的問題。”她指了指倉庫四周,“第一組處理原始資料,就是對從紐約哥倫比亞大學戈達德空間研究院、田納西橡樹嶺的美國曆史氣候網和東英格蘭的哈德萊中心收集來的資料進行加工。這些是全世界氣溫資料的主要來源。”
“我明白了。”
“那邊那組研究衛星資料。沿著軌道執行的衛星記錄下了自1974年以來高層大氣層的氣溫,到現在已有二十年的記錄了。我們正設法弄清處理這些資料的方法。”
“處理這些資料的方法?”
“衛星資料有一個問題。”她說。
“什麼問題?”
她好像沒有聽見似的,指著另一間屋子說:“這個組對從20世紀70年代的綜合迴圈模型——就是對電腦合成的氣候模型進行分析。你知道,這些模型極為複雜,一次能夠產生一百萬甚至更多的變體。他們是迄今為止人類製造的最為複雜的電腦模型。我們主要處理美國、英國和德國的模型。”
“我明白”埃文斯開始感到了一些壓力。
“那邊那組處理與海平面有關的問題。在拐角處,那是地質氣候。當然,這些研究都是替別人進行的。最後一組處理日光輻射與浮質。在加利福尼亞大學洛杉磯校區我們還有一組,研究大氣反饋機制,主要是雲層如何隨著氣溫的變化而變化。就這些。”她停下來,看見埃文斯一臉困惑。“對不起,由於你跟喬治·莫頓一起共事,我想你對這些東西都很熟悉。”
“誰說我跟喬治·莫頓一起共事了?”
她笑了笑:“我們瞭解自己的工作,埃文斯先生。”
他們走過最後一間用玻璃隔開的房間,上面什麼也沒有寫。裡面全是圖表和大幅照片,地球三維模型放在塑膠立方體中。
“這是什麼?”他說。
“我們的音訊影片組。他們負責為陪審團準備形象生動的材料。有些資料極為複雜,我們正試圖找到一種最簡單、最有力的方式將它呈現出來。”
他們繼續向前走著。埃文斯說,“真的有那麼複雜嗎?”
“沒錯。”她說,“瓦努圖這個島國實際上坐落在南太平洋的四個環狀珊瑚島上,只比海面高出最多二十英尺。由於全球變暖,海面上升。這些島上的八千居民正處於被淹沒的危險之中。”
“是,”埃文斯說。“我理解。但為什麼這裡有這麼多人研究它。”
她奇怪地看著他:“因為我們想打贏這場官司。”
“啊”
“要贏這場官司可不容易。”
“你什麼意思?”埃文斯說,“這事關全球變暖。每個人都知道全球變暖是——”
一個聲音從倉庫的那一端沉重地響起來:“是什麼?”
一個戴著眼鏡的禿子向他們走過來。他走路的樣子很笨拙,看起來跟他的諢名一樣:禿鷹。約翰·貝爾德總是一身藍色:藍色的套裝,藍色的襯衣,藍色的領帶。他熱情有加,眼睛看著埃文斯時變得又窄又小。儘管如此,埃文斯見到這位大名鼎鼎的打官司高手時,心裡還是有些害怕。
埃文斯把手伸過去:“哈斯勒和布萊克律師事務所的彼得·埃文斯。”
“你給喬治·莫頓幹活?”
“是的,先生。”
“我們十分感激莫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