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有時候遇到重大的考試,或是天氣不好,其他學生都有家長陪護接送,而梁憋五一直獨來獨往,在我印象裡好像從來沒見過他父母。
梁憋五是中途加入我們學校的。隱隱約約聽別的同學說過,說他一直寄住在爺爺家,父母搞地質工作,常年在外地漂泊。反正吧,這麼多年,我從來沒見過他的家裡人。梁憋五總是獨來獨往,也從不邀請同學到他家去。
我想了想,沒有頭緒,還是作罷。這畢竟是人家的**,無權過問。
我答應了他,鄭重地說,走陰救魂之後,再也不插手。
就在這個晚上,梁憋五徹底消失了。手機關機。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他也沒來,空蕩蕩圖書室裡,似乎還漂動著他的氣息。
正惆悵間,忽然接到李揚的電話,他和銅鎖已經不遠千里來到了縣城。
我顧不得工作,梁憋五帶來的鬱悶也甩到一邊,鎖了圖書室的大門,愛誰誰,老子下班了。
到的時候,他倆正在縣城賓館下面的咖啡屋喝咖啡。這倆小子,穿著嶄新的大衣,風塵僕僕的樣子。也是,本來是在南方,現在被我一個電話叫到寒風凜冽的這裡,衣服肯定沒有準備,一看就是新買的。
我心裡熱乎乎。甭管咋說,遇到困難了,這兩位爺沒有任何託辭,第一時間殺過來,足可見這份情意。
我進門走的急,腳一軟差點摔個跌趔。銅鎖正坐在對面,一眼看見我,哈哈笑:“呦呦,老劉,別跪,行那麼大禮,我擔待不起。”
我笑著過去,一人給一個擁抱。
我看看李揚,這小子現在也斯文了,配個眼鏡,臉色紅潤,笑眯眯的在那裝大師,一副欠揍的樣子。他慢條斯理攪著咖啡:“老劉啊,我們也不是白過來的,作為補償你是不是得把事情一清二楚說明白呢。”
“對了,我版權費怎麼算?你寫的都是我真實生活。”我說。
李揚笑:“我沒給你個大嘴巴就不錯了。在杭州我們正遊山玩水美女如雲呢,就為了你,拋下一切來到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你得把故事從頭到尾講個明白,要不我不饒你。”
“說來話長,有點複雜啊。”我說。
李揚道:“我要的就是複雜,簡簡單單反而沒意思。”
我把從佟三打劫,一直到走陰為止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他倆目瞪口呆。這個過程就不短了,大概說了一個多小時,講得我嗓子冒煙。整個過程中,李揚和銅鎖未發一言,聽入迷了。
聽罷,銅鎖長舒一口氣,問道:“你走陰要去的地方,就是彭亮造的那一方世界?”
我點點頭:“本來我以為這輩子和他再無交集。誰承想啊,真是命運無常。”
一直靜默的李揚忽然說道:“我怎麼覺得咱們這位彭大哥和那個神秘的洞窟有聯絡呢?”
我們看他。
李揚倒出一些白糖,用手指掐起一小堆放在桌子中央:“這是彭大哥。”然後,用勺子輕輕從其中分別舀出幾堆:“這是目前所知道的,和他有關係的幾個人,王曉雨、邢紅、王子童。而其中王曉雨是那次勘探洞窟到過現場的人之一,邢紅招鬼上身藉助的就是彭大哥鬼王的力量,而邢紅的女兒和佟三有關係,佟三也勘探過洞窟,這整個一個奧比勒斯圈。雖然我不知道這裡是什麼關聯,但憑直覺肯定有關係。”
別說,李揚就是李揚,馬上就能分析出道道。
李揚喝了口咖啡:“佟三這個人很有意思。他本來是個普通的混混,早年輟學,不學無術,就在街上瞎混,可偏偏經過一次洞窟勘探之後,便會了鬼修之術。而且特別厲害,會養鬼會畫符,最後竟然借體修煉,重生做人。我想問一句,這還是他嗎?”
“你什麼意思?”我聽得入神。
“我總覺得一個人不會平白無故變化這麼大,能出現這種現象,只有一種解釋。”李揚慢條斯理說。
我急的撓牆,銅鎖笑:“這些懸疑作家就會賣關子,有話不會好好說。這他媽是職業病,得治。”
李揚笑了笑:“比較合理的解釋就是,佟三已經不是佟三了,是另外一種東西!”
“另外的東西?”我聽得直眨眼。
李揚道:“雖然那個洞窟我們沒見過,也沒進去過,不過憑藉蛛絲馬跡還是能推匯出一些端倪。我有這麼一種假設,佟三進入洞窟,當他再出來的時候,他已經不是他了。或者再準確一點說,他只有一部分是他。”
銅鎖一拍大腿:“我明白了,奪舍和附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