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2 / 4)

空心思,想出了以丁、吳兩家世仇掩蓋悔罪行的主意。你一面對吳峰竭盡造謠中傷之能事,一面暗中監視於他,趁他外出或下樓酗酒之機,偷偷溜進他畫室,將蓋了他圖章的紙張偷了出去。”

丁禕剛欲開口狡辯,狄公以拳擊案,喝道:“你休得多言!”遂又說道:“你父親六十壽辰那日夜間,你早將染毒蜜棗納於袖中。席散,你與管家送你父親離開壽堂去書齋將息。你父親啟鍵開了書齋大門,你請晚安跪拜於地,趁管家入房燃點書案上兩支蠟燭之機,於袖中取出禮盒,默默呈贈你父。你無須開言說話,一見盒蓋上‘壽比南山,福如東海’等字,你父便知是壽禮無疑。你父向你道了謝,將紙盒納入衣袖,此時管家出得房來,”他以為你父在將鑰匙放口袖中,謝你是因為你向他叩頭請安。但在管家進房點燃燈燭後再走出房間這段時間內,你父親為何一直手拿鑰匙立於門首?為何不開門以後隨即將它納入衣袖?不消說,管家瞧你父親納入衣衫舊9並非鑰匙,而是裝了染毒果脯的紙盒,是喪盡天良的忤逆子殺害生身父親的兇物!”

狄公目光如劍,直刺丁禕雙眼,刺得他渾身觳觫,卻又不敢將視線移開。

(觳觫:讀作‘胡速’,恐懼得發抖。)

狄公壓低聲音:“最終你父親並非死於你手,他還未開啟紙盒,已故黜陟使的暗器飛出,結果了他的性命。”

丁秀才這才舒了一口氣,連咽幾口唾沫,結結巴巴問道:“老老爺的高論,小人怕怕是未敢苟同,小人何故欲弒殺親父?”

狄公立起,書案上拿了存入丁虎國案卷之中一的詩稿抄件,走到丁禕面前,罵道:“畜牲大膽,竟敢如此問話!你胡亂塗下的這首無聊豔詩,不僅明白道出了那淫婦乃作痛恨親父之根源,也將你們這對賊男女淫亂之罪暴露無遺!”

狄公將詩稿向丁禕臉上扔去,怒道:“看著你這骯髒情詩中都胡寫了些什麼!你二人於香羅帳中心醉情痴.典章毀盡,倫常丟光,還盼花好月圓,成鸞鳳,配鴛鴦,一時不得趁心如意,便又是肝膽相照,又是愁腸寸斷。凡此云云,說出口真是有汙清廳。你這個衣冠禽獸,竟與親父之妻王月花通姦亂倫,該當何罪?”

丁禕一時間張口結舌,無言以對,一陣囁嚅,才結巴道:“老老爺,這首歪詩乃小小人一次於青樓吃花酒之時為一花姐即興而作,實不敢對家父偏房側室心存邪念,萬望老爺細斷明鑑!”

狄公氣得三尸暴跳,七竅生煙,喝道:“業障還敢抵賴!這詩中‘無章典,忘綱常’六字姑且不足為據,你隱於最後四行詩句句首之中的‘月花心肝’四字難道還不是你犯罪的鐵證麼?”

書齋內一片沉靜。狄公壓下火性,又說道:“本縣本欲將你們這對姦夫淫婦拿到大堂鞫審定罪,尋思刑律以修復犯罪造成的損害為其主要宗旨,在此案中既無損害可以修復,也就不將你二人的醜事立案公審了。但如同不能讓毒瘡任意漫延一樣,毀典亂綱之罪犯亦不能不受懲處。一根樹枝生蟲朽爛,園丁就將它伐去。以保全樹。丁門千年古樹之上出了你這根朽枝,也必須砍掉。你回去仿效園丁,自我砍伐去吧!”

丁秀才慢慢轉身,灰頭土臉,黯然走出內衙,恍如夢境。

有人推門。狄公見喬泰進來,、轉怒為喜,忙說道:“喬泰,快坐下!”

喬泰於一張小凳上坐了。臉色仍然鐵青,開門見山說道:“老爺細聽我言。十四年前,北疆胡戎犯境,邊關告急。皇上降下聖旨,欽命丁虎國將軍統領三萬將士赴邊庭禦敵。是年秋天,番將白天彪率胡兵一萬餘眾越境討戰,於牛頭山腳下將丁虎國中軍大營八千人團團圍住,遺番使送來戰表一紙,欲與我決一死戰。其時敵我兵力相差無多,又兼敵長途跋涉,且征戰於他鄉異土,人生地疏。與之相比,我軍以逸待勞,既得地利,又得人和。若丁虎國趁敵立足未穩率軍迎戰,未必不能取勝。面對白天彪的包圍,眾將校力主出戰迎敵,諫道:‘如今大敵當前,我六尺血性男兒當衝鋒陷陣,血灑疆場,豈能苟且偷安。畏縮不前?’但丁虎國貪生怕死,置吳龍等眾將校苦諫於不顧,一意主和,將番使待為上賓,並暗中與之密議,許下金銀錦帛以換取白天彪退兵。哪知白天彪得寸進尺,言稱非取我軍首級數百,令其搶挑人頭奏凱而歸方可退兵。丁虎國假裝採納眾議,出兵退敵。便以截斷敵軍逃路為名,令梁都尉率部去葫蘆谷埋伏。梁都尉不知是計,還以為丁虎國改弦易轍,決心抗敵,一聲令下,所率八百勇士殺出重圍,是夜兼程向此咽喉要道進發。我軍浩浩蕩蕩進入谷中,正欲安營,忽聽三聲炮響,方知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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