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伎倆!你利用我殺了你的丈夫,你把他的錢全弄到手,然後又想把我甩掉,拿走那二百兩金子的正是你”
柯夫人正想爭辯,無奈那秀才的話就象流水一樣衝出來:“我太蠢了!我可以同我喜歡的任何女子結婚,她們又年輕又漂亮,可我卻強迫自己愛你,愛你這個比我年紀大許多的女人!天哪!我太蠢了,我”
“亮,別那麼說了,我受不住了”柯夫人忍不住地哭了起來,悽切地說道:“亮,你不應該說這樣的話,我是深愛你的。”她的聲音低了下去,輕輕地哭泣著。緩過長長一口氣後,她擦去眼淚,抬起頭來從容地看著狄公,神情開朗地說:“他就是我的情人,他殺死了我的丈夫,我是他的同謀!”她又回過頭來看著正發了呆的秀才,低聲說道:“亮,現在我們可以一起去了,最終還是在一起了”她閉起了眼睛,喘著粗氣。
“肖亮!”狄公說道,“原原本本從實招來。”
秀才痛苦地搖了搖頭,怨聲切切:“這個女人她毀了我,毀了我這個鬼迷心竅的蠢人。不錯,是我殺了柯興元,但卻是她教我的!我原只是想在那裡偷點東西,酒店裡的人總是嘲笑我無能,瞧不起我。一夭我注意到柯家的園宅牆外有一棵大樹,我斷定從那兒可以爬進他的家。我想叫酒店裡的那幫人瞧瞧我的本領,讓他們看看真正的金子。兩個月之前,我聽他家僕人說老柯要外出幾天,於是我決定動手。我從那棵大樹上爬進了柯家的院子,我摸進了房,在黑暗中我突然撞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天哪!我嚇呆了,第一次出來幹買賣就交了晦氣。那僕人明明告訴我他主人不在家時,這裡是沒有人住的。要是她叫了起來怎麼辦呢?於是我一把抓住她,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月亮出來了,我們互相看了看,我感覺到她的嘴唇在我手心裡動了,我忙鬆開手,她卻一點也不害怕,當然也一點不感害臊。她非但沒有怪我,反而衝我嫣然一笑。就這樣,她直到天亮才讓我走,臨走時她又給了些錢。”
狄公打斷秀才的話,轉臉對柯夫人說:“柯謝氏聽著,若是你沉默不語,本堂就認為你已預設肖亮的供述。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柯夫人痴痴地望著肖亮,搖了搖頭。
“繼續說下去!”狄公命令肖亮。
“從此之後,我經常上她那兒去。她告訴我柯先生非常有錢,但卻非常小氣,從來不肯讓她稱心如意地花過錢。她說柯先生自己拿著所有的鑰匙,因此她無法多給我錢。我說我不在乎這麼一點零頭雞食。她又說柯先生的銀櫃中放著有二百兩金子,假如能把他這塊大石頭搬了,我們就能拿到這筆錢,然後一起逃到遙遠的地方去。二百兩金子固然是一筆鉅款,但殺人卻不是兒戲。我說要麼不幹,要幹就幹得漂亮,不露痕跡,此事還須從長計議。可是她老催我,她說她一天也忍受不了她過的那種日子。於是我就交給她一包砒霜,叫她每隔一天在何先生喝的早茶裡放上一點兒,只要夠使他肚子痛就行了。同時我又給了她一些解除肚子痛的藥粉。於是她周到地照顧她的丈夫,那個老烏龜還十分感激她呢,逢人就說她的好處,外人哪裡知道是她弄的毒計呢?”
柯夫人傷心地苦叫了一聲,可是他全不理會,又繼續說下去:“有一天她告訴我,有個占卜先生告誡柯先生要當心十五日那天,說那天是個兇險的日子。她說她才不相信這瞎話,但是不管怎樣,我們正可利用這個預言來設計我們的圈套,有占卜先生的告誡在先,就是當真出了事,誰也不會疑心。她於是甜言蜜語哄得柯先生那天晚上在亭子裡擺酒請客。在柯先生去亭子之前。她給他喝進了大量的砒霜。我翻牆進來時她早已將所有的僕人都打發到房子那頭的廚房裡幫忙去了。我們將床移開,在地上挖了一個坑,以後又將床推回原處,挖出的土和撬起的石板都堆在床下。然後我們就等著。天哪!我害怕極了。可是她卻絲毫不怕,自由自在走動。終於我們聽到了腳步聲,我靠牆站著,那柯先生走進房來,她的嘴還象糖一樣甜,問這問那,又說去替他拿藥粉。她的眼光向我一掃,一面點了點頭。我想機不可失,人無橫財哪能富,猛跳上去將尖刀從他背後插了進去。幸好血不多,我們脫下他的長袍和帽子,這時她發現長袍的袖子裡有一個封口的信封。她將信封塞在我手裡,說:‘拿著,也許是錢!’我將它放進衣袋裡,然後我們將屍體裝進早先預備下的衣箱用油膏布封了箱蓋,再推開床將箱子放進坑裡。我用鏟於將鬆土覆蓋上,又將石板鋪好把床移回原處。於是我就將那長袍往身上一套,帽子往頭上一戴。這時她說:
‘月亮出來了,他們會認出你來的!’她拿來把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