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2 / 4)

小說:曾國藩全書·挺經 作者:白寒

似也不可忽視,因為與曾國藩相反,李鴻章當時還是個四十歲剛出頭的人,年壯氣盛。何況他本是個不甘寂寞,拼命做官的癮君子,早有“壯志不消三尺劍,奇才欲試萬言詩”,“馬是出群休戀棧,燕辭故壘更圖新”的抱負。他對在江蘇戰場一顯身手,獲得個一等伯爵、江蘇巡撫遠不滿足,還待更展“鴻圖”;他這時官不高,位不顯,還不存在像清廷與曾國藩之間那樣的隱蔽而又尖銳的矛盾,不需要“避權勢,保令名”;加上,滿清朝廷還有意抬舉他,以壓制曾國藩。所以,他可以“拼命做官”而無多顧慮,以致朝廷命他署兩江總督時,他竟不顧“沾謙抑之虛名,拘辭讓之末節”,迫不及待地向曾國藩索取印綬。這個時候,他雖然還未走上攻捻戰場,將淮軍派到了曾國藩麾下,卻常常在具體排程上,與老師為難,事事幹涉,越俎代皰。正如後人評論的,“朝廷雖未有北征之命”,而他的“平捻之態,已預及之矣”。他代替曾國藩的主帥地位的企圖,已呼之欲出了。

淮軍與湘軍一樣,勇為將有,將在勇在,將死勇死。故在攻捻戰場上的淮軍將領,名義上隸曾國藩指揮,眼睛卻盯著自己的主帥李鴻章,按李鴻章的旨意辦事,對於官高爵大的曾國藩,“遇有排程,陽奉陰違者頗多”。這也是曾國藩辦事棘手、李鴻章能趁機攫取帥位的客觀因素之一。曾國藩因此感慨系之,對李鴻章說:“淮軍非君家不能督率。”推之曾國藩當時的處境,有這種情緒也是有可能的。

李鴻章替代曾國藩,還有一個因素,是曾國藩在攻捻戰場上屢次挫敗,在朝廷呵斥、御史彈劾的情況下,不能再“打掉牙齒和血吞”、堅持到底了,而是神情抑鬱,急求退出戰場,以致前功盡棄。同治五年三月,他出師才一年,就寫信給李鴻章說:“若六七個月毫無起色,國藩當奏請閣下北征剿捻。”以實現他“恃淮勇以平捻匪而定中原”的初衷。而這正是李鴻章求之不得的。所以他在攻捻戰場上勉強支撐了一年半之後,便把帥權拱手交給了李鴻章。李鴻章走上攻捻戰場以後,除了對淮軍指揮得心應手之外,並無多少新招數,依然是採用曾國藩的以靜制動、設防長圍的策略,然而最後卻得到了成功,其重要原因就是他能暫時不顧朝廷上下的種種責難與非議,堅韌不拔。

第三部分:堅忍戒懼惕厲 以挽回時事(1)

◆原文

至於剛毅之氣,決不可無。然剛毅與剛愎有別。古語云:“自勝之謂強。”曰強制,曰強恕,曰強為善,皆自勝之義也。如不慣早起,而強之未明即起;不慣莊敬,而強之坐屍立齊;不慣勞苦,而強之與士卒同甘苦,強之勤勞不倦;是即強也。不慣有恆而強之貞恆,即毅也。舍此而求以客氣勝人,是剛腹而已矣。二者相似,而其流相去霄壤,不可不察!不可不謹!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解讀

至於剛毅之氣,絕對不能沒有。然而剛毅與剛愎不同。古語說:“自己戰勝自己稱為強。”強制、強恕、強為善,這都是自己戰勝自己的意思。如果你不習慣於早起,就強迫自己天未亮就起來;如果你不習慣於端坐,就強迫自己端莊;如果你不習慣勞苦,就強迫自己與士卒同甘共苦,強迫自己辛苦勞作,這就是強。自己不習慣有恆心而強迫自己有恆心,這就是毅。如果不按上述去做,卻想去戰勝別人,這就是剛愎。這兩者看起來很相似,但事實上相差很遠。不能不小心留意。

◆原文

事會相簿,變化乘除,吾當舉功業之成敗,名譽之優劣,文章之工拙,概以付之運氣一囊之中,久而彌自信其說不可易也。然吾輩自信之道,則當與彼賭乾坤於俄頃,較殿最於錙銖,終不令彼獨勝而吾獨敗。國藩昔在江西、湖南,幾於通國不能相容,六七年間,浩然不欲復聞世事,惟以造端過大,本以不顧生死自命,寧當更問譭譽!

遇棘手之際,須從耐煩二字痛下工夫。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解讀

各種事情和變化交迫,我應當把功業的成敗、名譽的優劣、文章的好壞,全都投於運氣之中,時間久了,就更加相信這種說法是正確的。然而,憑藉我們的自信,則應當與運氣賭這世界於頃刻,比高下於錙銖,最終不能總讓運氣取勝,而我們卻總是失敗。當年我在江西、湖南,幾乎到了全國都不能相容的地步。六七年間,我根本不想再過問世事。只是因為最初的影響太大。我本來就自稱不顧生死,又怎麼能再去計較別人對我的譭譽呢?

每當遇到棘手的事情,必須在耐煩二字上痛下工夫。

◆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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