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李利這番話讓劉璋無從反駁,即使想做解釋,亦是強詞奪理,多費口舌,徒勞無力。事實正如李利所說,當年他刻意攀交李利,本來只想與李利攀上交情,不求獲得實實在在的好處,只求保全性命,不致無謂枉死即可。不承想,與李利熟識之後竟有意外收穫,李利當面向他許諾,一旦時機成熟便助他返回益州,登上益州牧之位。劉璋當即大喜過望,十分激動,情不自禁地投桃報李,對李利鄭重承諾,倘能重回益州承襲州牧之位,有生之年定然以李利馬首是瞻,永不相負。
彼此許下承諾之後的次年春季,李利便兌現了諾言,派遣史阿等一批精銳護衛護送劉璋返回益州,並賜給他即位益州牧的詔書,有驚無險地助他坐上州牧之位,提領益州九郡。然而劉璋執掌益州之後,除了司隸大戰時曾提供三萬石糧草支援李利之外,此後既不聽從李利號令,也沒有進獻半點錢糧,猶如石牛入海杳無音信。
現如今,李利再次提起當年的誓言承諾,劉璋自是無言以對,失信於人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沒打算兌現諾言,更不可能聽令於李利。換言之,當初他之所以鄭重許諾,無非是為了博取李利的信任,試圖借李利之手助他逃離長安,返回益州承襲祖業而已,純粹是虛以委蛇,利用李利幫他實現自己無力做到的事情。至於對李利許下的承諾,那不過是逢場作戲,恰逢其會的話趕話地敷衍了事,完全是權宜之計,根本沒打算兌現。
實際上,劉璋返回益州即位州牧之後,就把之前對李利的承諾拋到了九霄雲外,忘得一乾二淨。這麼多年過去了,如果不是李利再度提起曾經許下的承諾,或許劉璋這輩子都不會想起此事,完全把它當做不堪回首的陳年往事,想都不願去想,更別說履行承諾了。
不僅如此,劉璋登上益州牧之位後,曾一度暗自得意,認為李利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然如此幼稚,為了所謂的友情和一句不可能兌現的承諾,便心甘情願地傾力相助,幫他清除障礙,安安穩穩地執掌益州。為此,劉璋沾沾自喜,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洋洋得意,甚至一度鄙視李利,嘲笑李利雖然有能力與天下諸侯為敵,卻敗在他劉璋手裡。被他曲意迎合、虛情假意地蓄意結交一番,就把李利耍得團團轉,繼而狠狠地被他利用了一回,“丟了夫人又折兵”還兀自不知,還在長安眼巴巴地等著他進獻錢糧呢。
自以為得計的劉璋,做了六年的州牧之後早已將昔日的一切忘得乾淨,儘管他心裡還殘留著有負於李利的幾分愧疚,但他從沒有想過設法彌補。然而讓他做夢都想不到的是,早已被他拋到腦後的陳年往事竟然再次被人提出來,而且“當事人”此刻就坐在他身邊,當面“討債”。
這一刻,劉璋面紅耳赤,滿臉羞愧地低著頭,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季玉貴人多忘事,或許早已忘卻了昔日的承諾,但愚兄卻是片刻不曾或忘,一直記在心裡,至今還記得季玉鄭重許諾時的音容笑貌。當真是言猶在耳,記憶猶新。”
眼看劉璋遲疑半晌一聲不吭,李利漠然一笑,不緊不慢地緩聲道:“事情已經過去整整六年了,或許季玉早已不記得當初的承諾。然則,賢弟當知愚兄出身貧寒,自幼父母早逝,自食其力,勤儉持家,從來不佔別人一點便宜,不願虧欠別人的人情,卻又有點小家子氣,別人欠我的早晚都要還。實不相瞞,今日我便是登門要債,賢弟昔日的承諾此番該兌現了。”
第163章 繞指柔,爭鋒相對
眼看劉璋遲疑半晌一聲不吭,李利鄙夷一笑,不緊不慢地緩聲道:“事情已經過去整整六年了,或許季玉執掌益州之後就會刻意忘掉為兄當初所做的一切,甚至認為我所做的事根本不值一提,亦或是自作多情,怨不得旁人。
季玉對此根本不會領情,更不會心存感激,甚至曾經暗自嘲笑我愚昧幼稚,聰明反被聰明誤,咎由自取。然則,賢弟當知愚兄出身貧寒,自幼父母早逝,自食其力,勤儉持家。一直以來,我從不佔別人一點便宜,不願虧欠別人的人情,做任何事但求問心無愧,不懼人言。
此外,我還有點小家子氣。我不願佔別人的便宜,不欠人情,別人欠我的早晚都要還,不管他是否還記得舊債,我一直都記得。實不相瞞,今日我便是登門要債,賢弟昔日的承諾此番該兌現了。”這番話軟中帶硬,肉中帶刺,於平聲靜氣中顯崢嶸,儼然撥開迷霧見真章了。
劉璋聞聲驚悚,霍然抬頭看著李利,惱羞成怒道:“兌現承諾?此話從何說起,益州乃我劉氏基業,與大將軍何干?何況,時下大將軍麾下近二十萬大軍兵臨城下,我益州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