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治武功皆是中庸之姿,並無過人之處。亂世當中。沒有雄才偉略卻身居高位者,必遭橫禍,非但自身性命不保,還會牽連家小族人蒙難,禍及滿門。”
說到這裡,陶謙輕輕拍著陶商的手背,低聲道:“去歲劉備率部救援徐州時,為父便已開始留心此人,而今將近一年時間。其人出身卑賤。卻素懷大志,心志堅韌,為人處事面面俱到。加之此人勇武過人,又有兩個結義兄弟鼎力追隨,是以早晚都會有一番作為。然則。正如大將軍信中所說,劉備其人面善心狠,眼下對你們兄弟恭敬有加,那是有求於為父,需要為父資助糧草和城池,以供他棲身壯大實力。等到他真正羽翼豐滿之後,未必還會將你們兄弟放在眼裡,到那時一切都只能靠你們自己了。
而今劉備手裡已有兩萬兵馬,再有關羽、張飛二人相助,羽翼漸豐,一旦他倒戈一擊,我徐州危矣。故而,半年前,為父假意相讓徐州,藉此試探其心,當時他礙於情面,又是初到徐州,根基全無,所以違心拒絕。近半年來,劉備四處走動,結交徐州士族豪強,尤其與掌管我徐州軍械錢糧的糜家兄弟交往甚密。這些豈能瞞過為父的眼睛,而他大肆招募兵馬之事,亦在為父預料之中。既然他如此處心積慮地覬覦徐州,為父索性成全他,就將徐州牧之位送給他又有何妨?”
“不可啊父親!”終於聽到陶謙說出心意,陶商和陶應兄弟二人聞聲大驚,急聲勸阻。
但見陶商急切說道:“徐州是父親苦心經營多年的疆土,怎可拱手讓與外人?”
“對呀!”陶應接聲幫腔道:“多年來,父親為了徐州六郡嘔心瀝血,煞費苦心,直到現在仍在為徐州安危勞心費力,以致於重病不起。可父親如今卻要將偌大徐州拱手讓與劉備,此舉孩兒不敢苟同,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
相比陶商之言,陶應顯得格外激動,憤憤不平。
父親陶謙不提劉備與糜家交往甚密便罷,提起此事,陶應就氣得怒火滿腔,憤恨不已。
據陶應所知,糜家之主糜竺有意將小妹糜環嫁給劉備為妾,結成姻親之好。為此糜竺私下裡資助劉備大筆錢糧,供他招兵買馬,打造軍械,大肆壯大實力。現如今劉備與糜環之所以還未成親,便是礙於陶謙情面,生怕太過張揚,惹得陶謙生疑,節外生枝。
得知此事後,陶應氣得幾天吃不下飯,義憤填膺。劉備已經三十多歲了,足足比糜環大一倍,完全可以做糜環的父親。而且,糜環嫁於劉備還是做妾,因為劉備早已成家娶妻。可是就算這樣,糜竺甘願將妹妹送於劉備為妾,也不願意嫁給他陶應為妻。如此行徑,陶應怎能忍下這口惡氣,如何能夠不生氣?
當真是欺人太甚!
此時此刻,當陶應聽到父親欲將徐州拱手送給劉備之時,恍如晴天霹靂般炸得他腦海裡一陣轟鳴,魂不守舍。因此他矢口否決,態度極其堅決,儼然一副與劉備勢不兩立的架勢。
“應兒不必多言,此事為父心意已決,無須再議!”抬眼看著小兒子陶應滿臉不忿之色,陶謙絲毫不鬆口,不容置疑地沉聲說道。
隨即,他神色稍緩,眼神中流露出慈父才有的關愛神色,輕聲勸解道:“應兒喜歡糜家小妹,此事為父早已知曉,此前為父便向糜竺提過此事。可惜糜家兄弟眼光太高,推諉搪塞於我,婉拒了這門親事。況且,據為父所知,那糜環刁蠻任性,雖頗有姿色,卻從不對你假以顏色。既如此,應兒何必苦苦貪戀與她。世間姿色上佳的女子不計其數,與其在這樣一個不喜歡你的女人身上浪費心力,不如找個溫順賢良的良家女人成親。因此,前事就此作罷,往後應兒還需收斂心性,以免將來徒遭橫禍。”
勸說陶應一番後,陶謙對長子陶商說道:“為父在徐州為官多年,盡心竭力造福一方百姓,但凡對徐州百姓有利之事,為父定然毫不猶豫去做。現如今,徐州只有交到劉備這樣心懷大志的人手上,才可保全徐州百姓性命,免遭曹賊屠戮。
所以,為父別無選擇,只能將偌大的徐州六郡拱手讓與劉備。惟有如此,既能保護百姓,又能顧全為父一生清譽,亦可為你們兄弟二人留下一份大恩情。日後,只要徐州不失,劉備便要永遠記住這份恩情,厚待你們兄弟二人;否則他有何顏面立足徐州?”
“孩兒牢記父親囑咐!”眼見陶謙心意已決,陶商和陶應兄弟倆縱有百般不願,卻也無可奈何,只得恭聲領命。
“嗯,你們將來一定能夠看到為父的真正用意,無論誰想佔據徐州,都要為此付出代價,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不勞而獲的美事。”陶謙微微頷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