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晦氣,能有你每天從庫裡揹出去的糧米晦氣?”
劉杆子嘿嘿傻笑著,也不回話了。心中卻是鄙夷著,自己每天不過抽空背了些糧米回去買了。你韓胖三當了個頭兒,拿的可是值錢的金玉!
兩個巡卒大步踏來,硬底靴子踏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掩在暗處的扶蘇和月芷面面相覷,實在想不到這個錦盒竟然引來了兩個巡卒過來。
月芷心中焦急,扶蘇此刻卻已然冷靜了下來。將左臂上繃帶緊了緊,右手握著劍柄,此刻卻不抽出。此地寂靜,一點聲響都能傳出去,更何況是劍鞘間的摩擦聲?
月芷看到扶蘇的鎮定莫名地感到一陣安心,對著口型,無聲道:“手弩,手弩,手弩呀。”
扶蘇模擬著嘴型,聽得了月芷的話,卻不由失笑。手弩製作精細,一點點損壞都不能用。月芷是看到宴會上自己手弩立得大功,卻想不到水中一泡,手弩的弓弦就已然失效,哪裡還能使用?
搖搖頭,此刻踏在地上的步子已然更加清晰了。
“咦?頭兒,那夜明珠竟然掉了下來。”高瘦個兒走在前頭,隔著老遠,看到地上冒出璀璨夜光的夜明珠散發著美麗光芒,耀得劉杆子眼睛都花了。
韓胖三就是劉杆子的直屬上司,本來還在四處查探的韓胖三一聽高瘦個兒的話,頓時跑了過來。就算韓胖三貪汙得比劉杆子多了許多,可費上十年八年地估計也攢不出一個夜明珠的錢來。原本望之不可得的夜明珠此刻卻掉落在了地上,不啻於天上掉了一個大大的肉餡餅,還是鑲金的那種。
韓胖三和劉杆子跑了幾步,走到夜明珠前面。佩刀夾在腰間發出的聲響弄得掩在暗處的扶蘇和月芷都是一陣緊張,畢竟眼下扶蘇幾乎等於廢了一隻手,武力值跌破下限,對付兩個男子幾乎不可能。唯一能行的,就只有偷襲了。
韓胖三跑了幾步,突然攔住劉杆子停了下來。
聽得腳步停頓,扶蘇心下一滯。還以為出了什麼么蛾子,右手徒然一陣握緊。
卻聽韓胖三抽出腰刀,將夜明珠原本凹槽上的乾草撥開,感嘆道:“當年我那頭兒也是貪了這顆夜明珠,結果被射下來的陷阱弄死了。沒成想,今天竟然成全了我。嘖嘖,劉杆子,你我兄弟今日可是發達了。這夜明珠,少說也有幾百錢啊!”
劉杆子眼中寒光一起,手指緩慢地移向刀柄,心中冷笑,這夜明珠幾百錢能買到?你當我傻子啊。
腰刀猛然一抽,喝道:“你當我傻子啊,少說一萬錢的夜明珠你說得出口!”
噗嗤腰刀入肉的聲音響起。
噌利劍出鞘的聲音響起。
噗嗤利劍入肉的悶響響起。
兩具屍體噗通倒下,用力過度的扶蘇看著劍尖上的鮮血流淌於地,虛弱的感覺傳來,道:“時不待我了,要趕緊去尋到牢房的所在,不然,肯定會有警衛過來!”
月芷此時拿起掉落在地的錦盒,歡喜地跳起來,對扶蘇道:“太好了太好了,公子快看,這盒子”
第八十八章:援軍何處有
蜀郡郡城,成都城外。wWW;
郡尉周校此刻文袍換做武裝,胯下一匹高頭大馬,身後數百護軍跟隨,十幾個家人僕役在馬車之上。聲勢倒是浩浩蕩蕩,威儀四方。
車隊蜿蜒而行,後方卻奔來一匹快馬,煙塵揚起,周校身旁的侍衛長也不敢阻攔,因為快馬的身份標識顯示分明是軍情傳遞。秦人好戰,當然知曉戰事之重要。
周校撥馬迴轉,盯著那一騎快馬而來。
快馬奔行到周校身前,戰馬昂起急停,馬上騎士自持騎術高明,長身而起,稍待,翻身下馬道:“稟校尉,小人冀縣蕭大夫帳下偵騎,有前線軍情急來相報。”
周校神色肅然,對左右吩咐一陣,對來人道:“人多眼雜,你隨我去馬車內。”
馬車外,衣甲鮮明,身形彪悍的親衛騎士將馬車外拉出一個三十步的空間。只餘下幾個親衛跟隨周校左右。
周校神色凝重聽著來人聲淚俱下地敘說著冀縣的戰情:“房梁都被拆了,青石地板轉都因為檑木用盡扒了。傷兵營裡,一眼望去,一窩窩起碼兩千的傷員啊。就是輕傷員,也要上陣了。城內實在是沒兵了,蕭大夫和孔縣令都親自帶兵上城守衛了。就是程縣尉也被投石機砸死在了城頭啊!”
來人衣衫襤褸,面色蒼白無血色,胯下戰馬被疾馳而來已是體力透支,停下來便倒了下去。而冀縣的這使者一見了周校更是聲淚俱下,說道痛心處,更是令一眾人無言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