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的地方是糧倉一處不顯眼的地方,用乾草掩住,尋常若不嚴查也難以找到。可整個糧倉巨大,其餘夜明珠頗多,當然不止扶蘇身邊這一顆。
扶蘇可不信這些小吏的道德操守能這般純潔,古來都有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的道理。這些小吏頗多是貪鄙之人,手下怎麼可能幹淨得了?雖如此,卻仍舊有這麼多夜明珠照明而不是被小吏巡卒竊取,當然有其古怪。
有了月芷這一提醒,扶蘇也就知道了古怪。將夜明珠旁邊的草堆用手撥開,扶蘇目光一凝,赫然有些許深紅血色沉澱。
扶蘇輕輕吸了一口氣,回身對月芷搖搖頭:“貪心喪命吶。”
月芷輕輕點頭,繼續研究起了錦盒之中的秘密。
扶蘇看著月芷吃力地看著錦盒,心中不忍。這糧倉黑暗之中,光源也就這夜明珠了。可離得遠,又不能摘下來,光源隔得遠些,月芷也只能吃力地看著了。
好在兩人都是生在富貴之家,沒有夜盲症這玩意。古代普通人家限於財力,當然沒那錢財去買雞鴨魚肉,鵝肝豬肝之類的東西吃。如此,夜盲症普遍存在於普通人。還好扶蘇和月芷沒有生在赤貧之家,不然能否視物都是問題了,更何況要仔細琢磨錦盒中的機密?
扶蘇腦中急轉,突然靈光一閃,對月芷道:“月芷娘子,你身上可帶了銅鏡之類的小玩意?”
月芷藉著夜明珠微弱的光芒看了許久,都沒有反應,此時雙手捏拳,可愛地揉著眼睛。眼睛正酸著,也沒管扶蘇,道:“有的,公子要這個女兒家的東西作甚麼?”
扶蘇輕笑一聲,道:“山人自有妙計,娘子且看著。”
月芷不明所以,感覺眼睛好了些,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圓鏡,歪著頭看著扶蘇擺弄。
扶蘇接過鏡子,走到夜明珠旁邊,探了探,找到了亮度最高的一面。將鏡子角度轉了轉,一縷亮光透過鏡子的反射照到了月芷手中的錦盒上。
月芷微微張嘴,嘴角勾起,笑豔桃花。
扶蘇朝著月芷笑道:“月芷娘子,這下,眼睛就不酸了吧。”
月芷輕輕嗯了一聲,雙頰有些緋紅。手下捏的緊了些,恰巧一手捏著錦盒的上方,一手託著錦盒的下方。雙手一錯,加上不經意間的一擰:咔嚓
月芷眼中驚色一閃,扶蘇心下也是一跳,光點有些搖晃,連忙穩住,照在錦盒不起眼的暗紅花紋之上。
月芷繼續擰著錦盒,左轉右轉不斷嘗試著變動,隨著錦盒齒輪咬合發出的聲響中,扶蘇的心跳似乎也隨著這聲響停頓起合起來。
咔嚓
又是一聲響,扶蘇斂聲屏息,看著月芷。月芷此刻額上已然細汗層層,輕輕喘了口氣,深深一吸氣,最後用力一扭,盒子分成兩半,卻突然朝著空中丟了出去,轉而拉著扶蘇猛然竄到一草堆後。
嗤嗤
如牛毛一般的小針在錦盒分裂半邊之後突然激射出如雨一般的牛毛細針。扶蘇和月芷原本所在的地方就如同被箭雨侵襲過一般,被牛毛細針紮成了一個個針孔。
扶蘇和月芷對視一眼,皆是暗自慶幸。
月芷捂著胸口,一副被嚇壞的樣子,此刻開口道:“這是公輸家的機關術,霸道決絕。錦盒扭開需要密碼,我也是試出來的,卻不知道里面還有什麼古怪。強行開啟,果然是有機關。還好我幼年看過公輸家的論述,有了防備。不然,這機關一開,恐怕我們就要死在這裡了。”
扶蘇也是心悸,那侵襲如火的牛毛細針就是隔著老遠,也能聽到細針扎到草堆爆發出的猛烈聲響。若是扶蘇和月芷還在原地,只怕已然成了兩具被扎滿針孔的死屍了吧。
盯著遠處地上的那個錦盒,扶蘇心中一陣後怕,難以想象這東西在自己懷中躺了十數天。這種情況就如同一隻冬眠的蛇一直被自己放在懷中一般。
探出頭去,確定這玩意不會再冒出一陣牛毛細針,扶蘇這才出來。耳尖一動,扶蘇急忙閃了回去。
“還真是不安生,剛才西頭又冒出了什麼么蛾子?發出這般大聲響?”一個瘦高個兒手按著佩刀,嘀嘀咕咕對另一旁一個粗胖的漢子埋怨道。
粗胖漢子喘著粗氣,也是一陣不樂意,不過看到瘦高個兒的嘰歪,不耐煩地揮揮手:“劉杆子,沒被抽調上冀縣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嘰歪個甚,一齊回去也沒見你嘰歪!”
瘦高個兒對粗胖漢子似乎頗為畏懼,聲量小了許多,仍舊抗辯道:“可咱倆剛回來,連報備都沒有,就碰上了這茬事,豈不晦氣?”
粗胖漢子橫了劉杆子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