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抱到了床上,然後,他們開始接吻。這樣接吻的感覺竟然是前所未有的,那是跟文澈接吻完全不同的。跟文澈接吻的感覺是單純而甜蜜的,雖然也會有慾望,但那是可以剋制的,並且認為那種剋制天經地義,並且心甘情願。而當荊井吻著水夜的時候,他只是覺得甜蜜裡摻雜了更多的疼痛。在疼痛中,慾望史無前例地膨脹開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於是他開始剝水夜的衣服,然後是自己的。他瘋狂地親吻著水夜身上一切可以吻著的地方,在水夜越來越急促的呻吟聲中將自己毫無保留地與她融為一體。這是荊井第一次真正擁有一個女人,卻毫不溫柔,有的只是瘋狂和戰慄。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男女之間原來可以是這樣的。後來,他在同樣瘋狂的水夜密密的呻吟聲中洩掉,與此同時,似乎將身體裡所有的意識都傾瀉出來,痛苦與怨恨,絕望與迷失。這些感覺傾瀉出來之後,荊井感覺到突如其來的輕鬆與平靜。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油然而生的無名感覺。
這種感覺,如果將它稱之為愛情,它就是愛情。
如果將它稱為別的,則無法找到任何合適的詞彙。
那就是荊井那一刻的感想。原來,一個男人可以愛著兩個女人。前提是,那一定是不同型別的愛情。
平靜下來的荊井開始溫柔起來。他輕輕吻著水夜的嘴唇,手指慢慢地滑到水夜肩上的傷處。
傷口已經癒合結痂。再深的傷口都會癒合的,包括心靈的傷口。只要找到良藥。
水夜就是荊井的良藥。
59
劉護士走後,房路把自己放倒在床上,只覺得身上每個地方都火辣辣的疼。他不明白荊井為什麼莫名其妙地將自己打成這樣。就算文澈剛死的時候,他最多也是隻抓住了自己的衣領。
但是房路清楚他儘管被荊井打得不輕,但荊井還是手下留情了。想起荊井一腳就能將杜柏的肋骨踢斷,而對自己則只是用了拳頭,身上最多也就是青一塊紫一塊的,並沒有傷及筋骨。想到這裡,房路緩緩地嘆了口氣。
又躺了一會兒,他覺得好了很多,不那麼難受了。他本來想去看看水夜,跟水夜商量一下怎樣去挽留荊井。他知道下一站花城的門票已經開始出售了,荊井雖然有時候做事衝動一些,但其實是個很負責任的人。他即使說要離開,也一定會在下一場魔術表演之後留開。所以,他還有時間,還有機會。
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了手機的響聲。是荊井的,荊井在打房路的時候不小心將手機掉在這裡了。房路拿起手機看了看,是醫院的助手打來的。他接了,助手說杜柏在醫院裡剛剛醒來。
這個訊息讓房路又有了精神,他太想知道杜柏那天沒說完的話是什麼了。如果兇手真的是杜松,那麼荊井至少應該原諒自己,也許會對剛才的莽撞產生悔意的。
他想去荊井房間裡看荊井在不在,經過水夜門前的時候,忽然聽到了裡面有異樣的聲音。
房路貼在門板上,隔著門,他聽到了讓人耳熱心跳的聲音。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因為他不相信裡面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發出呻吟的女人是誰?魔術團除了那個劉護士,就只有水夜一個女人了。而發出喘息聲的男人又是誰?
於是房路又退回了自己的房間。他將房門留了一道縫隙,眼睛不離斜對面水夜的房門。
過了整整一個小時,房路的腿都已經痠麻了,水夜的房門才終於開啟。儘管心裡有所準備,當他看到走出來的人是荊井的時候,還是震驚不已。儘管他一心盼望他們會相愛,但卻沒有料到他們的關係居然會發展得如此之快。荊井一直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就連他和文澈相愛多年也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啊!
房路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居然發現荊井已經近在眼前了。荊井出了水夜的房間便衝房路的房間而來,他是去拿自己丟掉的手機的,他還掛念著醫院裡的杜柏。
房路讓荊井進來,把手機給他,荊井一言不發地接過手機扭頭就走。房路卻覺得他的臉色與剛才大不一樣,還留著激情過後的悸動,表情卻是平和的,與剛才來打自己的時候判若兩人。
房路在他身後說:“杜柏醒了。”
荊井正往外走的身體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往外走。房路跟在荊井身後,兩人下樓打了輛車直奔醫院,一路上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監護室的床上,渾身插滿管子的杜柏用驚恐的眼神看著荊井和房路。荊井俯下身子,湊近杜柏的臉,低聲說:“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沒有說完的話了。”
杜松面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