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聵,把他們嚇得要死。
加利弗斯平人立即衝入空中,蜻蜓們像急於戰鬥的小戰馬,但是飛下來的那個東西的翅膀粗暴地一揮,把它們掃到一邊,然後重重地落在孩子們頭頂上方的一塊岩石上。泰利斯和薩爾馬奇亞振作起來,安撫著他們受驚的坐騎。
那東西是一隻禿鷲大小的大鳥,長著一張女人的臉和胸脯。威爾見過她這種動物的照片;一看清她,他的腦海中馬上湧現出“鷹身女妖”這個單詞。她的臉光滑無皺,但是年齡比巫師更老:她已經目睹了幾千年光陰的流逝,所有這些歲月的殘酷和悲傷形成了她五官上那仇恨的表情。但是隨著旅行者們看得越清,她就變得越發令人厭惡。她的眼窩凝固著骯髒的粘土,紅紅的嘴唇結了痂和殼,彷彿她一次又一次嘔過古老的血,骯髒、纏結的黑髮垂到肩上,鋸齒狀的爪子兇狠地攥住石頭,有力的黑色翅膀收在背上,每移動一下,身上就發出一股腐敗的臭味。
威爾和萊拉都感到噁心和痛苦,努力站直身子面對她。
“但是你們還活著!”那個鷹身女妖說,她嘶啞的聲音諷刺著他們。
威爾發現自己恨她怕她勝過他認識的任何一個人。
“你是誰?”跟威爾一樣反感的萊拉說。
作為回答,那個鷹身女妖尖叫了一聲,張開嘴巴對準他們的臉噴出一陣聲音,震得他們頭昏腦漲,差點朝後一仰。威爾一把抓住萊拉,兩人緊緊抱在一起。這時尖叫聲則變成一連串粗野的嘲諷的大笑,笑聲得到沿岸霧中的其他鷹身女妖的回應。這嘲諷的充滿仇恨的聲音使威爾想起遊樂場上的那些孩子們無情的殘酷行為,但是這兒沒有老師來制訂規矩,沒有人要討好,沒有地方可躲藏。
他把手放在皮帶上的刀子上直視著她的眼睛,儘管他的頭在旋轉,僅僅是她尖叫聲的威力就使他眩暈。
“如果你想阻止我們,”他說道,“那你最好作好戰鬥的準備,而不光是尖叫,因為我們要穿過那扇門。”
那個鷹身女妖令人作嘔的紅嘴巴又動了起來,但是這次是把她的嘴唇嘬成一個嘲諷的吻。
然後她說道:“你的母親很孤獨,我們將給她送去噩夢,我們將在她的夢中對她尖叫!”
威爾沒有動,因為從他眼角的餘光裡他看見薩爾馬奇亞夫人正輕巧地沿著那個鷹身女妖停落的樹枝移動,她的蜻蜓,翅膀顫動著,被泰利斯摁在地上,然後發生了兩件事情:夫人撲向那個鷹身女妖,一轉身把她的靴刺插進那個傢伙有鱗的腿,泰利斯把蜻蜓往上放飛,不到一秒鐘,薩爾馬奇亞一轉身,跳下樹枝,直接跳到她鐵青色坐騎的背上,沖人空中。
這在鷹身女妖身上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又一聲尖叫打破了寂靜,比先前大得多,她奮力拍打著黑色的翅膀,威爾和萊拉都感覺到了風,打了趔趄。但是她用爪子緊緊攥住石頭,她的臉氣得發紫,她的頭髮從頭上豎起來,像用毒蛇裝飾的頭盔。
威爾拽了拽萊拉的手,兩人都試圖朝那扇門跑去,但是那個鷹身女妖憤怒地朝他們飛撲過來,只有當威爾轉身,把萊拉拽到身後、舉起刀子時才停止了俯衝。
加利弗斯平人立即飛向那個鷹身女妖,衝到她臉跟前,然後又跳開;雖然不能出擊,但是分了她的心,以至於她笨拙地拍打著翅膀半倒在地上。
萊拉喊道:“泰利斯!薩爾馬奇亞!住手,住手!”
間諜們策鞭將蜻蜓騎回來,在孩子們的頭頂上方高高飛掠。其他黑色的東西正在霧中雲集,沿岸更遠的地方響起一百多隻鷹身女妖嘲諷般的尖叫聲。最先這一個鷹身女妖正在抖動翅膀和頭髮,輪流伸展著雙腿,活動著爪子,萊拉注意到她沒有受傷。
加利弗斯平人盤旋著,然後朝萊拉俯衝回來,萊拉正伸出雙手給他們降落。薩爾馬奇亞意識到萊拉的意思,對泰利斯說:“她說得對,我們因為某種原因傷不了她。”
萊拉說:“夫人,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鷹身女妖抖開翅膀,從她身上飄出一股噁心的腐爛的味道,旅行者們差點暈倒。
“無名氏!”她叫道。
“你想要我們什麼東西?”萊拉說。
“你們能給我什麼東西?”
“我們可以告訴你我們去過哪兒,也許你會感興趣,我不知道。我們來這兒的路上見過各種各樣奇怪的事情。”
“噢,你想給我講故事?”
“只要你願意。”
“也許我會,然後怎樣?”
“你也許可以讓我們穿過那扇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