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明朝邊軍出身,後積功升至副將,清軍入關之後,於順治二年投降偽清,得到了順治、康熙兩朝偽帝的信任重用,昔日吳三桂起兵雲南,天下震動,偽清國本動搖,八旗勳貴皆曰:“不可再信漢人”,而康熙卻力排眾議,授予重兵,坐鎮甘肅、陝西,與南周王輔臣部、王屏藩部漢中對峙。不過好景不長,林風突率大軍殺入北京,一舉顛覆清廷中樞,天下風癱,各處督撫大將惶惶然不知何去何從,甘陝綠營坐鎮貧瘠之地,無衣無食,坐以待斃,軍心渙散,譁變於頃刻之間,無奈之下,張勇趁漢軍征討準葛爾部之機,率大軍歸附,果然封賞優厚,再次得到了新主人的重用,被授予為陸軍中將軍銜,將號“安西將軍”,自領大軍坐鎮一方,堪比包土封茅。
如果說投降之將算是“貳臣”,那他就是“叄臣”了,不過這時倒可以稍稍慶幸,因為此次他援救的馬鷂子王輔臣是“伍臣”,如果和這些王八蛋比較,他覺得自己簡直堪比關雲之長、諸葛之亮。
這個天氣很不適合打仗,路途崎嶇,糧道艱辛,部隊的機動力大打折扣。張勇率部自劍州出發,整整花了兩天時間,方才堪堪越過劍閣關棧道,經五連驛進入梓潼境內,川北的山地丘陵地形在此告一段落,山勢逐漸緩和下來,呈現出一副小小的盆地狀態,官道結冰之後也平整了很多,部隊行動速度大大加快。大軍行進一天,既疲勞又寒冷,人人默默無聲,數萬人行進之中,只聽得到囊囔靴聲,踏著細密的雪層,彷彿舂米的聲響。
這時前方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直到約莫數十丈外方才停了下來,一名親兵輕輕釦了扣車門,“啟稟軍門,第八軍陳將軍有報!”
和王輔臣的部隊大不相同,雖然同是投降漢軍的部隊,王輔臣所部因為戰事緊迫的關係,沒有來得及接受總參謀部的整編,亦沒有經過軍官調換和整訓,因此,他的部隊除了臨時挑撥一個炮兵旅之外,實力沒有得到任何加強,而張勇的甘陝綠營卻是投降已久,麾下軍官全部經過北京方面的調換和整頓,得到了林漢帝國的完全信任,因此武器裝備、軍事制度以及部隊編制都經過了一番大改造,成為了一支全火器部隊,補給完全、士氣旺盛,所部官兵大多參加過鎮壓回民之戰、討伐王輔臣之戰,向來以兇悍勇猛的白刃戰著稱,有實戰經驗的老兵比例不下於騎一軍、騎六軍、近衛步兵第一軍等王牌主力,所以林漢帝國朝野上下,一直認為這支前身為甘陝綠營的降軍已經成為漢軍戰鬥序列的精銳部隊,倚為西北干城。
因為出於安撫以及政治影響方面的考慮,根據總參謀部的調整,大漢步兵第八軍、第十軍名為兩個獨立軍番號,實際上可以算成是一個整編兵團,甘陝戰區特設“安西將軍府”機構,下轄第八、第十兩個步兵軍,其中步兵第十軍是領中將銜統轄的大軍,編制多出一個步兵旅,軍長由安西將軍張勇兼任;而第八軍則由張勇的親信部將、原偽清西寧總兵陳奇擔任,授陸軍少將軍銜,將號“靖平中郎將”。
聽到親兵的稟報,張勇隨手推開車門,車外的風雪立時灌了進來,澆得車內的暖爐瑟瑟直響,張勇抬頭看了看天色,朝親兵問道,“陳奇怎麼說?!”
未等親兵回應,一名中尉軍官大步上前,單膝跪在雪地裡,抱拳道,“啟稟大帥,卑職是第八軍騎兵旅一營通訊官楊奉五——奉陳奇將軍之名,面稟軍情!”
“講!”
“回稟大帥,我部前鋒已經抵達梓潼河東岸,未發現敵軍斥候!”楊奉五稍稍抬頭,看了看張勇,“咱們的哨馬循河南下,搜尋步兵第十二軍突圍殘部,兩個時辰之前,咱們找到了兩個逃散士卒,經辨認,正是日前我軍調撥與步兵第十二軍的炮兵旅士卒”
張勇眉頭一揚,截斷了他的話,急急問道,“他怎麼說?!——劉正呢?!他們知不知道劉正在哪裡?!”
“”楊奉五低下頭來,澀聲道,“回稟軍門,兩名士卒供述,劉正劉大人已經陣亡”
一陣沉默。
“起來說話罷,”張勇捏了捏鬍鬚,嘆道,“怎麼死的?還有沒有其他人?!”
“是、是!謝大帥恩典,”楊奉五抱拳道,“回稟大帥,士卒說:當日敵軍突然殺出,我軍奮力抵抗,但敵軍委實人數太多,不一會炮兵旅便與前隊切斷,各自尋機突圍,劉正大人當時一面下令炸炮,一面組織人馬朝劍州方向衝,但但是可惜後來敵軍射了火箭,正中藥車,劉大人當場被炸得屍骨無存而所部其餘官兵,俱俱被分割包圍,不是被俘就是戰死,只有少數落在後邊的兄弟跑了出來!!”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