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六十元),除繳用外,每年至少賺兩三百元,財氣好的年頭,千把八百也要賺。
湯堯階,蕉嶺人,資本二千元,沒有請先生,繳用以外,無錢賺。早幾年開油鹽行很賺錢,前年起蝕本,改做水貨。
榮春祥,本地人,資本七八百元。家裡有幾十擔谷田,七八人吃飯。不請先生。用度呢,生意賺了錢來開支,城外家中的穀子就儲蓄起來,算水貨店第一家好的。蘇維埃成立,把他的田沒收了一部分,不待說心裡是嘔氣的。他小時很窮,幫土豪管賬賺了些錢,買點田起家。
張均益,做水貨又做雜貨,一頭二百元本,其餘是借來的。沒有請先生,指揮他的兒子做生意,每年頗有些賺頭。他是本地人,五六年前是個挑夫,幫尋烏城的商人挑了米子或者香菇去梅縣,從梅縣挑了布子及鹹魚回到尋烏。他自己挑東西,同時又當夫頭。這種夫頭的職務是能夠賺錢的。尋烏商人拿了錢給他去辦貨,尋烏城的老闆和梅縣的老闆兩頭都給酒錢與他,因此他就慢慢地發起財來。
擺攤子的水貨生意,每家不過幾十元本,多的不過一百元,他們的貨是從本城大水貨店和過往小販那裡買來。這種擺攤子的,往往能因勤苦精幹發起財來。本城由擺攤子起家開店的有許多家,潘登記、何祥盛、羅義盛、劉恆泰、範老四都是。他們有家,但沒有開張門面的店,一、四、七挑著擔子趕本城的圩,三、六、九又挑著擔子趕吉潭的圩,這樣子掙得幾個錢來。
(9)藥材
本城就是百和堂、楊慶仁、新德生、田仁和、王普泰、黃裕興、福春堂等七個藥店。
百和堂是第一家,主人池某,潮州人。他本來是篁鄉人,姓劉。小時因家窮,父母把他賣給潮州池姓藥商。後來他到尋烏開藥材店,本錢千元內外,就當起老闆來。廣東商人有句俗話:“不怕扯,只怕絕。”那些沒有兒子的人,一定要買個兒子傳代,就是為了“怕絕”呢。也有為了勞動力需要的理由而買兒子的。普通買了來,聰明能幹的把他做兒;蠢笨的呢,就把他做“奴古”'15。百和堂主人自己是買來的,他因生子不育,又買來一個兒子,隨後他自己也生了兩個兒子、兩個女娃子,連他的老婆共七個人吃飯。又帶三個徒弟。有些錢賺。藥材生意是很有利的,用秤稱了進來,用戥子戥了出去。分粗藥嫩料兩類,粗藥(水藥)是治病的,一般人都要吃;嫩料是補品,只土豪才買得起。嫩料有價錢講,粗藥聽藥商話價。七家藥店中,只百和堂、楊慶仁、王普泰三家有嫩料。
楊慶仁,樟樹人,過去有本五六百元,去年被他兒子賭掉幾百塊,現只二三百元了。
王普泰,也是樟樹人,百元左右本錢,和尋烏劣紳何子貞及天主堂陳神父(梅縣人)勾結。陳神父借給他四百元,此外還向土娼來鳳子借了兩百元,除藥店外再開了一間洋貨店。來鳳子的錢是從哪裡來的呢?她跟了賴世璜'16部下一個連長,去年回到尋烏,帶來了三百塊造孽錢。王普泰想方法巴結來鳳子借了這筆錢。錢借到了,王普泰送了許多禮物給來鳳子,花露水呀,汗巾呀,等等。
新德生,主人姓杜,也是樟樹人,四五百元本。田仁和、黃裕興、福春堂都是樟樹老表,都是一百元本。
每年藥材生意,百和堂值三千元,慶仁堂八百元,新德生、田仁和各六百元,王普泰四百元,黃裕興、福春堂各三百元,共六千元。
王普泰是參加反動組織的,反動派會議他必到場,雖然他表面上沒有做什麼官。雜貨店的陳志成,水貨店的寶華祥,火店的同來安,都是以商人干與政治。蘇維埃勢力進城,四家都被沒收。
(10)黃煙
城裡有兩家制造黃煙的店子。一家叫黃裕豐,上杭人,在尋烏開店開了兩代,先前有本三千元,兼賣紙張雜貨,賺了萬多塊錢,拿回上杭買了田,現在本城店裡還有本錢千多元。另一家叫做湧泉號,也是自己制黃煙,安遠人,三五百元本,前年才開張。
黃裕豐請了兩個工人,一個刨煙,一個打包。湧泉號請了一個工人。工人年薪六十元。吃老闆的飯,這一點與雜貨藥材店的“先生”差不多。不同的是工人平日無肉吃、無酒喝,只初一、十五才打牙祭,先生則平日有吃,因此沒有特別的打牙祭。吃飯也有些不同,先生經常地同老闆共桌吃,工人則人少時和老闆共桌,假如多了幾個工人呢,老闆便同先生做一桌,工人另外做一桌。這些都表示先生的身份比工人高。工人普通不喚工人,喚做“師父”。
雜貨店、水貨店的黃煙,多是從這種制黃煙的店子裡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