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3 / 4)

小說:故宮塵夢錄 作者:那年夏天

路,要求特別買票,順利地解決了。即將行李存放在站長室,興奮地帶了少年朋友尋小飯館晚餐,點了黃魚與蝦仁,對少年朋友示範要他學習“挺”勁,他五體投地了。

8時上京滬車了,王站長特別指定了一間房,派站丁替我們帶路提行李前去,房中另有外交部一女二男,連我們成了一把傘。有一張沙發床擠坐而外,還有一個人拿一小箱子打橫而坐,一刻工夫,就顯然感覺到我們是特別包箱了。因為房外已經滿坑滿谷,不能容足。最困難的問題是小解,我要出去試一試,一伸足到戶外,就有一個無錫老太婆抗議:“我是肉(讀作“逆惡切”)呀!你有房間坐,還要走出來!豈有此理!”

原來我碰了他一下擋我房門的小腳。然而我只得殺出重圍又殺進來,以後他們就只有車停時跳窗出入,深夜在視窗外,看見了10年久違的武進、無錫、蘇州等站,在惺忪之中,都有一些夢意。

天明到上海,我同少年朋友離了車站,僱了一輛初次乘坐的三輪車,先到馬斯南路(現在改名思南路),訪一位吳君談了一樁友人囑託的事,少年朋友已經在那裡見到他在上海久候的夫人。我匆匆地回到全神父路(現改中正南二路)花園坊16號從前二哥的舊居,現在五弟奉母所寓。入門登樓,見到了白髮蕭蕭顫巍巍地83高齡的老母,康健猶昔,不過比10年前瘦削了一些,眼耳精神,似乎有些異樣,說不出悲喜的情緒,見到了五弟全家,又是夢中的一景。?

現在我且先把還都的四首七絕錄在下面:

九年避地入巴山,今日真知蜀道難!千疊層巒下巖岫,須臾又過死生關。(車下白市驛)

凌空直上破蒼蘭,飛過千巖萬壑間;無復哀猿啼兩岸,凝眸身已到江南。(飛機還都)

舊巢燕子又歸來,王氣金陵收復開;太息馬臺廉下月,桃花人面一徘徊。(抵京入馬臺街故宅,十年前有東海女郎望衡而居,日來伴食。)

十載春申有夢尋,高堂無恙我重臨;思量何限思■事,反顧瘡夷涕不禁。

那些趕著最初東歸的一幫接收人員們,早已“五子登科”。我們這些磨桌子禿筆頭的人士,零落而狼狽不堪回來了,連家眷都沒有住處。幸而興奮與頹喪相抵,我沒有忘記我們的冤案,沒有忘記吳稚暉先生的宏論??大決裂必要在東??,現在真東了。可是我也知道,東了也沒有這樣快,然而在望了,我要準備行動。?

但是,我在南京,遇到了彭志雲(濟群)、潘薪初(一個最高法院的第五庭推事,李宗侗的至友,故宮老同事)都告訴我,對方、尤其是鄭烈,也在準備撤退逃避行動。聽說,這一案的案卷經這一場戰亂完全遺失了。最高法院當初認為有盜換嫌疑而封存的一些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所謂古物,連箱不見了,所以,他們正著急如何處理?

第四部分:返平受訊記辱還都趣談(6)

他們認為最妙的戰略是援用大赦案來大赦我們,既示人以寬大,又省卻掩護了他們的過失,卻又坐實了我們的罪,易培基已死,李宗侗可以出面了,在他恐怕是決不反抗的,而主張“反抗”的只有我一個人,也就失去了目標,他們都逃避了。這是何等的巧妙啊!?

總之,他們對這一案的起落,是著著制先,我漸漸證實了這一訊息,我非常著急,與李玄伯見面而後,他老是吞吐著,等候命運的自轉。易培基死的冤枉,我被無端受審,代為出庭。這件事是我平生最難吞下的狗屎。我不能忍了這件豈有此理的奇恥大辱,轉瞬已是1947年新年,我在南京寫了一封信給李玄伯同他的夫人易漱平(易寅村之女),其詞如下:

玄伯先生、漱平賢侄,雙鑑:前寄一書,諒達。新春,想?潭康樂為慰!

前旬潘薪初兄兩度晤談,彼乃異常熱心於故宮冤案,謂在滬曾見石曾先生,亦曾縱談此事,且對之極表憤怒,並奉石公之命,以全案二巨冊交我(此冊即稚公亦曾送我一部者)。故薪初之意,以為石公對我輩之不願深談,乃抑而不發,並非忘情,目下馬衡之子馬太龍向薪初表示已勸說馬衡為我方反證,鄭亦向薪表好感,謂鹿山先生農部政績不良,而此事則冤云云,此輩投機,自不可信,而可以看出彼等心虛情況,畏懼反攻,證以洪陸東(即發印二巨冊者)託人向我拉攏,謂此事已了,彼個人更無惡意云云,均系時代變轉之象徵。故現在我方問題有亟應研討者為:

一、反攻乎?二、聽其自了乎?三、反攻之時期,四、反攻之方式。先須決定一、二兩事,方能談三、四。茲將拙見臚述如次:?

一、反攻,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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